第247章 荷风月下定终生,诸事筹备紧相隨
许朗的怀抱温暖而坚实,苏晚靠在他肩头,鼻尖縈绕著他身上淡淡的竹香与皂角味,心跳得如同揣了只乱撞的小鹿。夜风吹过池塘,荷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告白伴奏,月光洒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
“我以前总觉得,把清溪村的產业做起来,让村里人都过上好日子,才算完成了心事。”许朗轻轻抚著苏晚的长髮,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可自从你来了,我才发现,日子里缺的不是热闹的生意,是能跟我一起看荷、算帐本,累了能说说话的人。”
苏晚抬手轻轻攥住他的衣角,眼眶微微发热:“我刚到清溪村的时候,还怕自己帮不上忙,毕竟我以前只在镇上的布庄做过帐房,没管过这么多事。是你一直信我,让我管绣坊的收支,让我去跟村里的妇人打交道……”
“你做得比我想像中好太多了。”许朗打断她的话,语气里满是骄傲,“上次陈掌柜来订竹编食盒,你一眼就算出了成本和利润,还提醒我要留够备货的时间;绣娘们家里有难处,也是你悄悄帮衬,既顾全了她们的面子,又稳住了绣坊的人心。苏晚,你不是帮我,你是跟我一起,把清溪村当成了家。”
苏晚抬起头,月光下,许朗的眼神亮得像星星,她忍不住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那以后,咱们就一起把这个家守好。绣坊要越做越大,竹编坊要传出名声,客栈要住满客人,赏荷宴也要办得热热闹闹的。”
“都听你的。”许朗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等赏荷宴结束,我就去你老家请媒人。你爹娘要是不放心,我就亲自去跟他们说,我许朗这辈子,只会对你一个人好,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两人坐在石凳上,又说了许久的话。从绣坊新招的绣娘该怎么安排,到竹编坊要给瑞祥斋做的礼盒样式,再到赏荷宴上要请的戏班子,甚至连以后家里要种几棵果树、养几只鸡,都一一聊到。夜色渐深,池塘里的荷似乎更香了,偶尔有萤火虫从草丛里飞出来,一闪一闪的,像是坠落在人间的星辰。
直到张奶奶在客栈门口喊了一声“东家,苏姑娘,夜深了,该歇著了”,两人才依依不捨地起身。许朗送苏晚回她住的西厢房,走到门口时,苏晚转身看著他,脸颊还带著未褪的红晕:“许朗哥,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看仇先生扎的灯笼呢。”
“好。”许朗点点头,却没立刻走,伸手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夜里凉,记得把窗关好。”
苏晚“嗯”了一声,推开门走进屋里,直到听见许朗的脚步声走远,才靠在门板上,捂著发烫的脸颊笑了起来。桌上的油灯还亮著,她走到桌边,看著帐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忽然觉得那些原本枯燥的帐目,都变得鲜活起来——因为从今天起,这些数字背后,不仅藏著清溪村的希望,还藏著她和许朗的未来。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苏晚就醒了。她简单梳洗后,便提著食盒去了绣坊——新招的八个妇人今天要过来熟悉环境,她得提前去安排妥当。刚走到绣坊门口,就看见晓梅已经到了,正拿著王掌柜留下的绣谱,跟几个老绣娘研究缠枝莲纹的针法。
“苏姑娘,你来得这么早!”晓梅抬头看见她,连忙起身,“我们正说呢,这缠枝莲纹的瓣要绣得饱满,得用『盘金绣』勾边,里面再填『打籽绣』,这样看著才立体。”
苏晚笑著走进来,把食盒放在桌上:“你们研究得很仔细,这绣谱是京城流行的样式,咱们得儘快学会,以后绣品的样式才能跟上京城的潮流。对了,今天有八个新妇人来学绣活,都是村里手脚勤快的,你带几个老绣娘教教她们,先从简单的帕子纹样开始。”
“放心吧苏姑娘!”晓梅爽快地答应,“我已经跟兰婶她们说了,一会儿就让她们带新姐妹熟悉绣绷和丝线,先练基础的劈线、穿针,等手稳了再学针法。”
说话间,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八个妇人拎著小包袱走了进来,为首的是村里的李婶。李婶今年四十出头,以前在家给人绣过帕子,有些基础,见到苏晚,连忙笑著上前:“苏姑娘,我们来啦!以后就靠您和晓梅姑娘多指点了。”
“李婶客气了,大家都是为了把绣坊做好。”苏晚笑著招呼她们坐下,“晓梅姑娘会带你们熟悉这里的规矩,丝线和绣绷都在里屋的架子上,按需取用,用完要归位。咱们绣坊管午饭,每月初一发工钱,做得好还有奖金,大家好好学,以后日子肯定能越过越红火。”
妇人们听了,脸上都露出欢喜的神色。她们以前在家只能做些农活,赚不了几个钱,现在能进绣坊拿工钱,还管午饭,心里都觉得踏实。晓梅很快把她们分成两组,一组跟著兰婶学劈线,一组跟著自己学穿针,绣坊里顿时热闹起来,丝线的香气混著妇人们的笑声,飘出了门外。
苏晚安顿好绣坊的事,又提著另一盒点心去了竹编坊。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噼啪”的竹条声,傻柱正拿著一根竹子,教几个新后生怎么劈竹条。林铁柱也在其中,他手里拿著一把小劈刀,小心翼翼地顺著竹纹劈下去,虽然动作还有些生涩,但比昨天已经熟练了不少。
“傻柱,新后生们学得怎么样?”苏晚走进来,把点心放在桌上。
傻柱放下手里的竹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苏姑娘来啦!这几个后生都肯下苦功,尤其是铁柱,昨天练到天黑才走,今天一早就来了,回字纹已经能编出个样子了。”
林铁柱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都是傻柱兄弟教得好,我就是多练了几遍。”
“肯练就是好事。”苏晚笑著说,“王掌柜想跟咱们订竹编礼盒,以后竹编坊的生意会越来越多,你们要儘快把新后生带出来。对了,陈掌柜订的一百一十个食盒,现在编了多少了?”
“已经编好五十多个了。”傻柱指著墙角堆著的食盒,“按这个速度,再过五天就能完成,剩下的五天还能多编十几个当样品,给王掌柜看看样式。”
“好,你们加油。”苏晚点点头,又看向林铁柱,“丫丫今天没跟你来吗?”
“我让她去学堂了。”林铁柱笑著说,“周先生说今天教新的字,让她好好学。中午我去接她,顺便带她来吃午饭。”
苏晚想起昨天苏晚说丫丫在学堂跟其他孩子玩得很开心,心里也跟著高兴:“丫丫聪明,又懂事,以后肯定有出息。你好好学竹编,以后咱们竹编坊壮大了,你说不定能当师傅呢。”
林铁柱眼睛一亮,用力点头:“我会好好学的!以后我要编最好的竹编,让丫丫过上好日子。”
苏晚又跟傻柱交代了几句,让他注意新后生们的安全,別让竹条划伤手,才离开竹编坊,往仇先生家走去。仇先生是村里的老匠人,擅长扎灯笼、做风箏,这次赏荷宴的灯笼,许朗特意请他来做。
仇先生家在村东头,院子里堆满了竹篾和红纸。刚走进院子,就看见十几个红灯笼掛在绳子上,有的已经糊好了红纸,上面画著简单的荷纹样;有的还只是竹篾扎的骨架,仇先生正拿著竹篾,灵巧地编织著灯笼的顶部。
“仇先生,忙著呢?”苏晚走上前打招呼。
仇先生放下手里的竹篾,抬头笑道:“苏姑娘来啦!许东家说今天来看看灯笼,怎么就你一个人?”
“许朗哥去镇上买赏荷宴用的酒和菜了,让我先过来看看。”苏晚走到灯笼前,仔细打量著,“这灯笼真好看,红纸上画的荷跟池塘里的一样,等晚上点上蜡烛,肯定特別亮。”
“我还打算在灯笼下面掛个小穗子,用绿线编的,像荷叶的顏色,这样看著更鲜活。”仇先生拿起一根绿线,比划著名给她看,“许东家说要三十个灯笼,现在已经做好十五个了,剩下的十五个,三天就能做好。”
“太好了,辛苦仇先生了。”苏晚笑著说,“赏荷宴那天,这些灯笼要掛在池塘边的柳树上,还有客栈的门口,到时候红彤彤的一片,肯定特別热闹。”
仇先生点点头,又拿起竹篾编了起来:“我这辈子就喜欢做这些手艺活,能给赏荷宴出份力,我也高兴。对了,村里的木匠昨天跟我说,桌子和凳子都做好了,就放在他家院子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要的,我正打算去呢。”苏晚谢过仇先生,又叮嘱他注意身体,別太累了,才往木匠家走去。
木匠家在村西头,院子里果然摆著二十张新桌子和三十条凳子。桌子是用结实的杨木做的,表面打磨得光滑圆润,边缘还刻了简单的荷纹;凳子是长条凳,能坐三个人,同样刻了纹。木匠正在给桌子上漆,见苏晚来了,连忙放下漆刷:“苏姑娘,你看这桌子和凳子合不合心意?要是觉得纹不好看,我再改改。”
“不用改,这样就很好了。”苏晚绕著桌子走了一圈,满意地说,“刻上荷纹,跟赏荷宴正好配。这些桌子和凳子,够摆二十桌客人了吧?”
“够了够了。”木匠笑著说,“许东家说赏荷宴要请二十桌客人,我特意多做了两张桌子,以防万一。这些漆明天就能干,到时候我让伙计们帮忙搬到池塘边的空地上,再摆好。”
“麻烦您了。”苏晚拿出钱袋,递给木匠一部分定金,“剩下的钱,等赏荷宴结束了再给您。”
木匠接过钱,连忙道谢:“谢谢苏姑娘!您放心,我肯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噹噹的。”
苏晚又在村里转了转,跟负责采荷的妇人交代了赏荷宴当天要采最新鲜的荷和荷叶,跟负责做饭的张奶奶確认了荷糕、荷酥的准备情况,等忙完这些,已经快到中午了。她回到客栈时,许朗正好从镇上回来,马车上装著几坛酒和几筐新鲜的蔬菜、肉类。
“怎么样?灯笼和桌子都没问题吧?”许朗跳下马车,伸手接过苏晚手里的帐本。
“都没问题。”苏晚笑著说,“仇先生的灯笼已经做好十五个了,剩下的三天就能做完;木匠的桌子和凳子也都做好了,明天上漆,后天就能搬到池塘边。绣坊新招的八个妇人已经开始学了,竹编坊的新后生也学得很认真,一切都很顺利。”
“那就好。”许朗鬆了口气,又从马车上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苏晚,“我在镇上的首饰铺给你买了个东西,你看看喜不喜欢。”
苏晚好奇地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支银簪,簪头刻著一朵小小的荷,瓣上还缀著两颗细小的珍珠,在阳光下闪著淡淡的光。她拿起银簪,心里一阵暖意:“这簪子真好看,谢谢你,许朗哥。”
“我看镇上的姑娘都戴簪子,就想著给你也买一支。”许朗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等以后咱们赚了更多钱,我再给你买金簪,买更好的首饰。”
“不用买那么贵的,这支就很好了。”苏晚把银簪小心地收进布包,“咱们现在要把钱用在生意上,绣坊和竹编坊还要招人,赏荷宴也要钱,等以后日子稳定了再说。”
许朗看著她懂事的样子,心里更觉得温暖,伸手握住她的手:“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委屈你。走,咱们先去吃饭,下午还要去跟周先生说赏荷宴当天请孩子们表演的事。”
两人走进客栈大堂,张奶奶已经把午饭做好了,四菜一汤,有炒青菜、燉豆腐、红烧肉,还有一碗荷鸡蛋汤,都是苏晚爱吃的。吃饭的时候,许朗跟苏晚说了去镇上的情况:“我跟镇上的酒楼订了十只烤鸭,赏荷宴当天早上送过来;还买了二十斤麵粉、十斤白,够张奶奶做荷糕和荷酥了。对了,我还跟戏班子谈好了,赏荷宴当天下午来唱两齣戏,唱《天仙配》和《梁山伯与祝英台》,客人们肯定喜欢。”
“戏班子的钱谈妥了吗?”苏晚问道。
“谈妥了,五十两银子,包来回的路费和食宿。”许朗说,“这戏班子在镇上很有名,唱得好,上次陈掌柜的儿子办婚事,请的就是他们,反响很好。”
苏晚点点头:“五十两不算贵,只要能让客人们高兴,这个钱值得。对了,周先生那边,你打算让孩子们表演什么?”
“我想让孩子们唱几首学堂里学的歌,再背几首跟荷有关的诗。”许朗说,“周先生学问好,肯定能教孩子们排好节目。咱们清溪村的学堂是村里的脸面,让孩子们表演,也能让客人们看看咱们村的学风。”
吃完饭,两人歇了一会儿,就一起去了学堂。学堂在村北头,是一间宽敞的瓦房,里面摆著十几张书桌,周先生正坐在讲台上,教孩子们背古诗。听到脚步声,周先生抬起头,看见许朗和苏晚,连忙起身:“许东家,苏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周先生,我们是来跟您说赏荷宴的事。”许朗笑著说,“赏荷宴当天,想请孩子们表演几个节目,唱唱歌,背背诗,您看行吗?”
周先生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当然行!孩子们最近学了不少新东西,正好让他们露露脸。我这就跟他们说,让他们好好准备,到时候肯定能给客人们留下好印象。”
许朗和苏晚走进教室,孩子们见到他们,都停下背书,好奇地看著他们。丫丫坐在第一排,看到林铁柱没来,还以为他出事了,直到苏晚跟她说“你爹在竹编坊学手艺,中午就来接你”,才放下心来。
周先生拍了拍手,让孩子们安静下来:“同学们,赏荷宴那天,咱们要给客人们表演节目,唱《三字经》的歌,还要背《爱莲说》,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孩子们齐声回答,声音响亮,眼里满是兴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