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虽然不识字，但是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很支持的。
就算是前几年收入不高的时候，他也是咬牙把孩子送到学校了。
长安城里的私塾，对工坊弟子的收费很低，但对別的人，却要收很高的费用。
“真的假的？算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改天再聊吧，听说长安城之中，新开了几家酿酒作坊，出了不少的好酒，正好可以尝尝味道。”
阿北正说著，渭水之中，有几艘船缓缓的靠近了码头。
阿北和老刘看著船只靠岸，而许昂则是意气风发的站在船头，看著越来越近的码头，嘴角带著一丝得意的笑意。
从长安城出来，已经过去了將近一年的时间。
他还以为他爹是为了表忠心，不惜牺牲儿子的前程性命，非要把他送到岭南去，负责甘蔗的种植。
我在长安城过的很好，你让我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如果不是看在能迎娶岭南冯家女儿的份上，许昂一开始就想拒绝这个安排。
可没想到，在这里待了一年多，他才发现，岭南並不是传说中的那样。
尤其是广州，其实和长安城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天气有些闷热。
当然，青楼的姑娘们，身材差一点，肤色黑一点。
“许掌柜，我们这次带回来的霜足足有两船，以后再也不愁霜供应不上了。”
他身边的一名伙计，是许昂最信任的人，这次回长安，许昂也带上了。
“是啊，不过我听说最近长安城的甜品很受欢迎，这两艘船上的霜，估计很快就会卖完了。还好，还有好几船的霜应该快到了，等明年甘蔗地面积扩大一倍，就不愁没霜。”
许昂已经不再抗拒前往广州。
如果真的能够將广州打造成大唐的產基地，管理著数十万亩甘蔗田，那么许昂在广州的生活將会非常的愜意。
有了这种新型的飞剪船，长安城和广州之间的行程，將会大大的缩短，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往返一次。
“对啊，我记得以前大家买霜的时候，都是一斤一斤买，嫌贵。许掌柜，霜多了，会不会变便宜了？”
伙计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的担心。
“你终於想起这个了？”
许昂丝毫不意外。
什么东西，一旦供应增加，价格就会下降。
当许昂看到作坊里一捆捆甘蔗变成霜的时候，他就明白长安城里的价要跌了。
不过，这並不会影响到燕王府的发展。
要知道，以现在霜的价格来看，一亩甘蔗的收入，抵得上几十亩水稻了。
这明显不正常。
在许昂看来，哪怕一亩甘蔗的收入只能抵得上五六亩水稻，也足以吸引无数关陇贵族，把自己的族人送到岭南去种甘蔗。
“这……这可如何是好？”
“我们船上的霜，成本比天竺人低得多，就算价格再低，我们也不会吃亏。燕王安排我们前往岭南，想必也是早有准备。”
“嘭!”
许昂的话刚说完，只听一声轻响，船已经靠岸了。
……
五合居。
最终，刘旺还是没能忍住，將醋里脊、醋排骨等新口味的价格都提高了两成。
毫无疑问，这会引起一些顾客的不满。
不过，考虑到西市霜和白的价格比去年高了一倍多，刘旺觉得自己已经承受不住成本的上涨了。
再涨下去，他就受不了了。
最近一段时间，五合居的生意很好，原本打算用一个月的霜，在十天之內就卖光了，刘旺让伙计又买了几百斤。
这一次的价格，比上一次还要高出两成，饶是五合酒楼的生意再好，刘旺也是忍不住皱眉。
“掌柜，今天我去德香楼和味之精问了一下，所有菜品的价格都是一样的。而且，我还听说，厨房里已经没有了。呵呵，现在长安城里的霜和，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到时候肯定会很麻烦的。”
五合居中，负责採购的刘伟，是刘旺的堂弟，此刻正在刘旺面前炫耀著自己得到的情报。
“是吗？德香楼和味之精居然一点都不担心？你不是说今天还限量出售吗？这些天竺的商人，还真是会玩样。”
“是啊，现在想要买到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虽说白是燕王府出產的，但一斤白的价值相当於几斤霜，所以大多数菜都是用霜来做的。”
“德香楼和味之精要是都用白代替霜，也赚不到什么钱。”
“没准他们能弄到更便宜的。管那么多干嘛，反正咱们五合居的霜够用就行。”
……
甘元垂头丧气的离开了王金生的府邸。
他本以为，经过这么长时间，王金生肯定会答应他的涨价要求。
没想到对方態度坚决，只同意按照年初的价格收购，一文钱也不会涨。
这让甘元很是不爽！
“老板，您可算回来了。”
当甘元下了马车，来到霜铺前时，卡瓦哈尔正一脸焦急的迎了上来。
“急什么，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过，要沉得住气，不要慌。”
甘元的心情本来就不太好，再加上卡瓦哈尔那张臭脸，顿时更加不爽了。
“没有。”
卡瓦哈尔一急，话都说不利索了。
“少废话，有什么话就跟我说。”
甘元一边说著，一边朝著后院走去。
“听说这一次从渭水码头运来了不少的霜，听说这消息的人都跑到咱们这里来退订金了。”
最近霜的价格一直在上涨，甘元想出了一个新的办法，那就是让一些顾客先交订金，然后再按照市场价將霜送过去。
说白了，就是期货，而不是现货。
明明甘元的仓库里有许多霜，但他却偏偏要这么做，脑子比一般人要灵活许多。
“怎么回事？”
甘元停了下来，问道：“那个贾赛尔，他不是刚刚出海回来吗？听说他还在长安城里，难道是其它天竺卖霜的商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罢了，不过……”
“卡瓦哈尔，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你就去马厩养马。”
甘元很討厌別人卖关子，哪怕卡瓦哈尔明显不是故意的。
不过那又如何？
同样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