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当断则断
  朱樉几个有大用,这一点不是马寻认为的,而是朱元璋和朱標都这么认为,他们也是这么安排镇守要地、节制大將,这就是藩王们接下来一个阶段该承担的责任。
  出身在皇家享受著荣华富贵,自然也就要做一些事情了。
  李善长和马寻在书房里討论的热火朝天,就好似是忘年交一般,在诸多政事上好似不谋而合一样。
  指点江山,这两人算是聊到了一块。
  但是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自个儿明白。
  李祺小心翼翼的敲门,“爹,舅舅,该用饭了。”
  李善长笑著起身,“小弟,若是不嫌我家中饭菜寒酸,留下来喝杯酒。”
  马寻笑著开口说道,“那我得好好品鑑一下,说来不怕笑话。要是以前只要能有口吃的就行,
  这几年我是富贵了,食不厌精膾不厌细。”
  李祺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因为他看到的是他的父亲和马寻就差把臂言欢了,他们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交情?
  马寻此前也来过韩国公府,而这是第一次留下用饭,
  笑著看了一眼桌子,马寻顿时乐了起来,“还真是照顾我。”
  其实马寻如今对鱼没有那么牴触,只是依然不太爱吃罢了。但是稍微和他熟悉一点的人,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肯定不会吃鱼。
  看了看朱静镜,马寻开口说道,“既然是家宴,李相坐首位,我陪坐,如何?”
  朱静镜瞬间露出笑容,也是如蒙大赦,“这般才是最好的。”
  其实要是按照李家的规矩,不说分餐制,也不会男女一桌用饭。但是没办法,谁让马寻来当客人了。
  要是朱静镜不上桌,谁知道马寻会不会因此闹事呢。
  洗好手的马祖佑爬到凳子上,开开心心的喊道,“大姐。”
  大家也都纷纷落座,李祺很懂规矩的给马寻倒酒,“知道舅舅不爱饮酒,今日还请小酌两杯。
  马寻就问道,“得是黄酒,米酒、果酒我可不喝。”
  李祺开口回答说道,“舅舅放心,殿下吩咐过的,我等自然知晓。”
  朱静镜挨著马祖佑坐著,给这小子倒了杯果汁,现榨的橘子汁。
  “碰杯。”马祖佑立刻端起杯子,热情十足,“碰杯。”
  马寻也端起酒杯,说道,“少喝点,你还要吃饭。”
  李善长也笑呵呵的端起酒杯,“驴儿,和伯伯碰杯。”
  马祖佑一饮而尽,杯子小自然不碍事,隨即催促起来,“吃菜,吃菜。”
  李善长果断拿起筷子,“咱们都別客气,动筷、动筷。驴儿第一回来我家中,可不能饿著了。”
  李存义就一副佩服的样子,“国舅不愧是出自百年望族,世子不过孩提之龄就如此守礼数。”
  马寻谦虚起来说道,“也不是太守礼数,我家没食不言寢不语的规矩。再者我常年在外,都是皇后在教他。”
  不只是马寻家没有食不言寢不语的规矩,老朱家也没这规矩,一直都是一大桌子人边吃边聊。
  至於『百年望族』,马秀英和马寻现在都听多了,也信了。
  其他人这么称呼马家,除了吹捧之外,多少也是觉得马家还是有些底蕴。
  祖上是北宋年间的进士不说,马太公当年也是地方富户。最主要的是马秀英饱读诗书,马寻又是医术无双。
  这要不是望族,那大明还真找不到『望族』了。
  马祖佑有些期待,指著汤碗,“大姐,腿。”
  朱静镜立刻笑著拿起公筷,“今天雄英不在这,腿都是你的。”
  说起来也“惭愧”,朱元璋规定御膳最多十道菜,他和马秀英又都是节俭的人,所以还真不是每顿饭都是山珍海味。
  一个人或者两三个人十道菜看似很多,但是有时候小菜也算一盘菜。
  如果是皇帝每顿饭规定最多十道菜,在一些人眼里可能就是寒酸的厉害。
  马寻就开玩笑说道,“我这儿子吃的多、睡的好,又懒、不爱读书,和我一般模样。”
  朱静镜则开口说道,“先前母后还想要找您问问,说驴儿的习惯是不是隨了您?”
  马寻咳嗽一声,“小时候的事情记不住了,不过我那时可没这般好的条件。”
  李善长则笑著说道,“听闻驴儿和皇长孙都种了牛痘,我家李祺何时才能安排?”
  马寻愣了一下,“駙马还没种牛痘?这事情我回头去安排一下,这事情闹的。”
  李祺立刻端起酒杯,“有劳舅舅费心。”
  大部分的皇子皇女,乃至是皇孙都接种了牛痘,包括一大批勛贵子弟也种了牛痘。
  甚至是在京城的京卫,宫中服侍的太监、侍女,很多也都接种了牛痘。
  李祺按说肯定是能接种,但是没办法,他有一定的身份。
  李善长打死都不会让马寻给他看病,不过接种牛痘这事情,他还是希望马寻亲自安排,毕竟这是神医、这是研究出牛痘这般神物的人。
  抓著鸽子腿在啃的马祖佑咽下肉,“汤。”
  朱静镜也没办法安心吃饭了,要照顾马祖佑。
  而大人们谈笑风生,不聊政事、只聊家常,大家各忙各的也挺好。
  酒至半酣,马寻开始脸红,“我得先回去了,要不然酒劲上来就走不了。”
  李善长笑著开玩笑,“那就不回去,你若是睡不惯客房,我让出主臥也行。”
  “我儿子不行啊,我不带他睡觉。”马寻笑著开口,
  ,“李相,咱们也不是外人,我就不和你客套。”
  一把將儿子抱起,马寻起身,“快点和伯伯、大姐道別。”
  马祖佑连忙拱手,“再见、再见。”
  李善长连忙起身,“棋儿,送你舅舅回府。”
  李善长一路將马寻送到府门外,目送马寻消失在街角,这才转身回府。
  李善长隨即对李存义说道,“你做的一些事情我多少听说了些,给我收敛点,和胡惟庸断了往来。”
  李存义嚇了一跳,“胡相如今势大,为何要断?
  广“让你断你就断!”李善长非常不高兴,低声骂道,“他和国舅斗,有几分胜算?真以为他是丞相就权倾朝野了,他还没那本事当个权臣!”
  李存义隨即有些担心,“兄长,胡相是您提拔的,真要是切割能切割乾净吗?”
  李善长自傲的说道,“我在陛下那里还是有些薄面,你若是搅和不深自然能保住你。你啊,也就是六品官的能耐了,一心向上爬只会害了你。”
  李存义顿时尷尬不已,他最大的依仗、最风光的身份,那就是韩国公之弟。
  要说当官之类的,走仕途基本上碌碌无为。可是又有官癮、想当大官,所以就和胡惟庸越走越近。
  毕竟胡惟庸也想绑定李善长,所以对李存义也颇为关照。
  “这丞相,只怕是又要换了。”李善长忍不住感慨,隨即也有些期待,“胡惟庸自作聪明,真以为抓住了国舅的把柄。”
  隨即李善长严厉警告,“你要是不想惹事,今日之事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就滚回定远老家,我与你再也无兄弟之情!”
  李存义满头大汁连连保证,他確实存了点想要去给胡惟庸通风报信的想法。
  但是现在也明白,有些事情要是消息走漏,他肯定落不得好。
  牵著驴的马寻看了看李祺,问道,“陛下没有给你安排差事?”
  李祺连忙说道,“外甥愚钝,尚且还无职。”
  马寻就说道,“你虽说是读书人,也是勛贵之后。这样吧,我先给你在大都督府谋个差事,跟著学学检阅、练兵,多留意賑灾的事情,这些都是你以后该做的事情。”
  李祺喜出望外,“多谢舅舅栽培。”
  以李祺的身份,有些事情其实不用发愁,不管是作为李善长之子,还是作为駙马,李祺的仕途都会非常顺畅。
  检阅、练兵以及賑灾,这確实就是洪武朝时期駙马们最常做的事情。
  “少和常茂那些人来往,那些都是紈別带坏了你。”马寻继续说道,“你呢,以后多去东宫转转。太子一直照顾公主,以李相的面子,你在东宫谋个属官也不难。”
  李祺更是连连感谢,“多谢舅舅提点。”
  马寻点了点头,忽然猛地一鞭子抽在李祺身上,“陛下两次生病不朝,你居然不闻不问,我看你是欠了管教!陛下是皇帝不假,更是你岳父!有你这么当女婿的?”
  李祺也顾不得后背疼,顾不得就在街上,立刻跪下,“外甥知错,还请舅舅责罚。”
  “起来。”马寻淡淡开口,“再有下次,我就將你绑著,吊在你家门口打。”
  李祺立刻磕头,赶紧保证,“舅舅放心,外甥决计不敢!”
  李祺是真怕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也毫不怀疑马寻做的出来这类事情。
  毕竟这是大明第一孝子,最重视的就是孝道。
  马寻显然没有醉酒,他清醒著呢,所以一路顺利的到家,而李祺自然是赶紧回去,马寻可不会留著他喝杯茶。
  看在在院里的马毓,马祖佑开心了,“鱼儿。”
  在皇宫的时候,马祖佑最喜欢追著朱杞、朱檀几个『大孩子”玩,別人不带他玩就带朱雄英玩不过好在这小子还知道他有个妹妹,偶尔也带著玩。
  马毓开开心心的跑去找哥哥了,她好像不怕亲爹了,但是也不会轻易开口叫人,还认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