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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695章 斥候探路,沙棘林
  第695章 斥候探路,沙棘林
  “正名?”
  徐弘远疑惑道,“玉琪真人的意思是,那郭京並非欺世盗名之辈,而六甲神兵也確有其事么?”
  “不错。”
  张玉琪肯定地点点头:“六申神兵,本就是玄门兵阵之术,若是运用得当,扭转战局也並非不可能。事实上,当年汴梁城外,郭京所率的六甲神兵几乎冲至了金兵的中军大帐,最后是因寡不敌眾才饮恨败北。那徽钦二帝便是再怎么愚蠢,到底也是为人君者,怎可能会轻信江湖骗子的谎言?”
  “我明白了”徐弘远道:“正是因为汴梁失陷,所以人们才將这责任推卸到郭京的身上如果真是这样,那確实没道理。”
  “所以——”张玉琪继续道:“其实当年六甲神兵对金兵杀伤者眾,不能因为失败就否认其作用,六甲法是真的,郭京本人也不是欺世盗名之辈,与我家虚靖祖师曾有些渊源。”
  听到张玉琪想为六甲神兵正名,陈阳倒是无所谓,无论那所谓六甲法究竟怎样,只要能派上用场便是好的,於是也不再纠结此事,只道:“那,就等著看你的六甲神兵大显神通了.”
  说到这,陈阳又用手指了指多吉,“这次北上途径宣府镇的时候,顺手捉了个雪山僧,据他所言,今年这草原上天象的异常,是个名叫查乾的人施法所为此人为女直国师,而暴雪一下,女直人大军顷刻便至,不在今日,便是明日。”
  “我说这雪怎么下得如此突然,原来其中还有这等缘由虽说我玄门中也有祈雨之法,却至多只惠及一县之地,这大雪山上的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张玉琪有些不解,望向多吉:“你清楚么?”
  多吉只是摇头,“这等密法,当然非我所能知。不过,我还听闻此法须开坛设祭,且至多只能维持七天,而如今已是第三天。”
  “那也就是说时间已经过半”陈阳总结道:“所以女直人的攻势必將十分猛烈我一路行来,听徐弘远说这营盘设置得倒也巧妙,只是不知能否抵住对方全力攻打。但无论怎样,来都来了,不能让那黑明王及其弟子的谋划轻易得逞,除却六甲神兵以外,还得有其他准备才是。”
  坐以待毙,並不是陈某人的风格,只见他转向张玉琪,又道:“我听闻,虽说修行中人不得干涉世俗事,可那也有例外,便是其中一方若先有人相助,则便可相助另一方,是也不是?”
  “是的。”张玉琪点头道:“当年王莽篡汉之时,魔下便曾有方术士助阵,所以后来昆阳一战,光武帝得到了当时黄老派的助力,交战之时以天火坠地,击溃了王莽十万大军。”
  “那时的天地灵机还很活跃,施展这般法术神通也不算艰难,如今恐怕不易”她又打趣道,“怎么,你这搬山道人莫不是也起了相同的心思,想要搬一座山將女直人给统统压死?”
  “.—若真能做到,倒也省了许多事。”陈阳失笑道:“只是我派虽有搬山之名,却暂时还做不到此事我的意思是主动出击,先將那查卡妖僧诛杀,省得天时地利都被女直人所占据,接看再慢慢与对方周旋。”
  “话虽如此不是还不知道女直人的方位么?”张玉琪道,“就算你有这心,也不晓得该往何处去这一场大雪,將几万人的痕跡都给掩盖,寒气更遮蔽了气机,实在无从探查。”
  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所有人等俱是没想出办法一一若是天气好,还可以施展远望之法,如今放眼看去漫天都是冰雪,颇有种让人无从下手之感。
  谁知陈阳却指了指自己的一对招子,对眾人道:“咱们多少都掌握些链气之术,知觉灵敏更远胜於常人,可也正因此,往往忽略了最为简单直接的办法·就算是无法施展法术,难道不会自己去找,自己去看么?”
  “如此寒冷天气,便是马儿也不得远行,正只有我们才能冒著风雪行动。我想,对方是万万猜不到我们几个会主动担当斥候的。”
  “找到女直人的所在,若有可能的话,就潜进他们的营地之中,將那雪山黑教的外道一併诛杀——”陈阳声音冷厉,对李猴儿父女正色道:“二位本就擅长潜行,我想,你们此次便与陈某同行,如何?”
  李猴儿父女两个先证了愜,见陈阳神情诚恳、愿意身先士卒,又哪里还说得出半个不字?
  於是,父女俩人纷纷一拱手,齐声道:“愿与陈掌门同行。”
  北风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即便草原之上天气向来突变,用一夜之间从炎夏进入隆冬也不算夸张,但这八月才刚开个头,结果大青山上就已银装素裹,也实属罕见。
  在这等寒潮下,纵使是最为优秀的斥候,也只能儘可能地缩短自己的侦察范围,以免迷失於风雪之中。
  羊圈里,牲畜们紧紧地挤靠在一起,以各自的体温取暖,而牧人们则早已躲进了厚实的毡帐,整个营盘之外,几乎看不见其他人活动的踪跡。
  天是白茫茫的一片,地同样也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在这一望无际的白色中,一串黑色脚印显得那样刺眼。
  陈阳与李猴儿、柳三娘二人结伴同行,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之中,正以轻装往著东方探索前进。
  积雪太深,骑马並不方便,而为了仔细探查周边,也不好使用神行法,所以他们三个最终还是回归了人类最为古老也最为可靠的行动方式一一步行。
  李猴儿身材矮小,若是走到深一些的地方,就几乎要被埋在雪中,好在他轻功极为惊人,能够脚踏雪面行走而几乎不留痕跡,这才没有给陈阳拖后腿。
  三人脱离营盘已有了一会儿,正在商量接下来该如何前进。
  其实徐弘远原本也想跟来,只是被陈阳以伤势未愈、行动不便为藉口,將他留在营中策应。
  “虽说女直人躲藏之地不好寻觅,但他们是从辽东来,故而往东边去找必然没错。”陈阳对李猴儿父女道,“二位腿脚快,咱们聚在一起反而发挥不出这优势,我看不如分散而行、沿途打探。我往正东方向去,老猴儿你往偏北去,三娘则向偏南处寻找,如何?”
  父女二人也道陈阳此话说得在理,自然无甚意见。
  “好,陈某这里有灵符两张,可护身辟邪,你们不妨將其带在身上-此番主要还是以打探军情为主,所以儘量不要走漏风声,一切能避则避,若遇著什么实在躲不过去的动静,也可以此灵符联络我—陈某收到消息便会即刻赶来。”
  柳三娘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过这护身符,晓得这可是个好物件,於是立马从陈阳手中接过,並询问道:“用灵符联繫陈掌门的口诀,可还是那句『青龙镇岳,白虎啸风”么?”
  “对。”陈阳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不过,因有这大雪与寒气阻隔,若相隔远了,怕是不够灵验,你们可在后头加上“急急如律令”五字,连续诵念三声,便可激发我留在上头的法力记住,这方法须得驱策我搬山派龙虎二神,所以非紧急情况不得使用。”
  “好,我记下了。”柳三娘拍拍胸脯,自夸道:“陈掌门放心便是,若论其他的倒还不好说,这潜伏渗透、打探消息,我和我爹可是行家里手。”
  “我自是信得过你们。”陈阳又道:“好了,就这么说,咱们三个各往不同方向去,不要忘记了相互联络,时间紧迫,就在此分头行动吧。”
  说完,三人便各自分散,只见李猴儿父女两个脚尖轻点雪面,就如飞燕般轻盈地腾空而起,几个起落间就远远窜了出去,於风雪中化作两个毫不起眼的黑点。
  “...”
  陈阳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著二人离去的身影,然后才转过身在凛冽寒风中继续前行,步步分明,毫不迟疑。
  柳三娘在雪地中一路疾行,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来到了一片沙棘林边。
  这是草原上较为常见的一种灌木,不仅耐旱、同样也耐寒,亦有抗风沙之效,而其所结果实呈圆球形,通常为橙黄色或桔红色,味道虽然极酸,可在这草原上已是为数不多的选择。
  如今积雪压弯了枝头,而一颗颗沙棘果的表面则已结满了冰晶,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模样,粗看上去,倒有些像是葫芦。
  柳三娘见这果子好看,便一跃而起,从枝头上摘了一颗下来,放到嘴里轻轻一咬。
  “呸呸呸!”
  只感觉满嘴汁水酸涩无比,浑然不是想像中酸甜可口的味道,柳三娘连忙將沙棘果吐出,却发现自己的舌头也给染成了橘黄色。
  懊恼之下,只好以雪水隨便漱了漱口,便欲离去,结果才刚將围巾繫上,却发现沙棘林另一边原来又来了匹马儿,正低下头,四处翻找著林地间的青草。
  这匹马的身上有著暗红的斑斑点点,仿若梅盛开,背上还倒著个人影,隱约可见得有根箭杆高高竖立。
  柳三娘见状,当即便看出这是一匹战马,而那暗红痕跡则是乾涸了的血液一一那人多半是中箭了。
  她这里不仅有陈阳给的护身灵符,还有苗月儿先前配置的伤药,看那马儿的装束,与特木尔所部的战马十分相似,多半就是放出去的斥候。
  相逢既是有缘,何况如今也算是同一阵营,於是柳三娘便赶上前去,想要为那中了箭伤的斥候医治。
  那匹战马又累又渴,身上还掛著彩,却仍然十分警觉,吃草的同时也仍將耳朵竖起,警惕地听看周边动静。
  在发现柳三娘靠近时,它二话不说就將嘴边的青草拋下,隨后立即驮著身上的人往另一个方向逃窜,只是匆忙之下,反被沙棘木上的倒刺將那人影勾住,致使掉落在地。
  “..—这是?”
  柳三娘发现,原来这名斥候已经死了一段时间,那匹战马驮著的一直是个尸体,而至於死因,则是面门上中了一箭。
  一根粗硕好比短矛的箭矢就从其右眼下方贯入,强悍的衝击力令得大半面目都凹陷了进去,致使面容模糊不清,也要了这斥候的性命。
  是这战马忠心护主,即便知道主人已死,还带看户体往营地赶,这才在沙棘林附近与柳三娘相遇。
  要说柳三娘近来的运势的確很不错,许多事情都是在其参与下,进展才得以顺畅,几乎算是个福星,如今也是在她这一路上最先有了线索。
  柳三娘在东厂当过一阵差,对眼前这斥候的死法也並不陌生,一边拉住那惊慌失措的战马韁绳,一边轻皱著眉头,语气沉重:“..—强弓重矢,五步射面,中者无不立毙—
  这是女直人的重箭,他们果然就在附近———”
  若要隱藏踪跡,就断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活口,哪怕对方已是具户体,其中也可能藏有大量信息。
  马儿回营乃是本能,既然这人是被射死的,那么,女直人必然就跟在后头,恐怕再过不久就会追上想到这,柳三娘立即放开了那马儿的韁绳,隨即翻身一滚,就轻巧地钻进了雪地之中一一无论从哪个方向走,都有可能与女直人撞上,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躲在原地,这俗称“灯下黑”的一招,她向来屡试不爽。
  果不其然,仅仅十余息过后,远处便有一队人马迅速朝著沙棘林赶来,身后所负的弓、刀之上满是积雪,显然已追了段不短的时间。
  其人数大约在十余人上下,为首者乃是个白盔白甲、骑一匹白马的甲士,此即女直人中战力最强的白甲兵,又被称之为“巴牙喇”,是优中选优的精锐。
  从其身后箭壶中那一根根粗大羽箭来看,射杀了那斥候的便是此人,但见其一边赶路一边催促,喝骂道:“.—-那探子被射伤后就是往这边逃的,快快追上去!若误了大汗与国师的要事,你我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