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我的任务编制器 > 第212章 下水道的地下琥珀遗蹟
  第212章 下水道的地下琥珀遗蹟
  翌日清晨,雾楼区的宿舍房间中,微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倾洒而下,洒在米白色的床铺与墙面上,折出层层静謐的金色光斑。
  海伦娜在半梦半醒之间缓缓睁开眼。她先是证了几秒,仿佛还沉浸在昨晚那不安与混乱的情绪中,但空气已经不同了一一寧静、温暖,还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下一刻,她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被什么东西轻轻牵著。
  那是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掌,掌心的茧微微磨著她的指节,掌背的热度清晰地贴著她的皮肤。那感觉既不僵硬也不隨意,像是小心翼翼地守著,又像是根本没有想要放开的意思。
  她一愜,下意识地顺著手臂的方向望去。
  齐格就坐在她床边的地垫上,身形挺拔,双膝盘起,正处於冥想状態。他闭著眼,眉宇间却带看少有的安寧,像是黑夜中的护卫者在守夜直到晨曦破晓。
  他另一只手自然垂放,但牵著她的那只,却始终没有鬆开。
  海伦娜的呼吸顿了一拍,整张脸“”地一下浮上红晕。
  她像是触电一般地轻轻一抽,试图把手从那掌心抽回,可她太快、太慌,反而让动作显得狠狐文笨拙。
  “唔—.—·!”
  她低低轻叫一声,捂著自己发烫的脸颊,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连耳根都红透了。
  就在她几乎要把脑袋埋进枕头时,齐格轻轻睁开了眼。
  他先是望向窗外的光,又低头看了一眼空了的手心,嘴角微微一扬。
  “早上好。”
  他看著海伦娜几乎埋进床里的脑袋,语气一如既往地从容,“手都被我握了一整晚,是不是该收点『租金”?”
  “你、你、你別乱讲!”
  海伦娜整个人弹了起来,被角都被她拽得乱七八糟,髮丝披散著,脸蛋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齐格挑了挑眉,倒没再追著逗她,只是起身伸了个懒腰,阳光斜斜洒在他肩上,映出他清晰而安定的轮廓。
  “好了,该出发了。”他一边整理著衣领,一边轻声说道,“今天,还有不少事等著我们。”
  海伦娜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声音小小地应了一句:“嗯。”
  当齐格与海伦娜一同推开房门走出,雾楼区的清晨早已甦醒。
  外头的走廊光线柔和,空气里飘著淡淡的牛奶和烤麵包香气。
  他们顺著气味走到拐角的小客厅时,便看到那张古旧长桌上已经摆好了简单却暖心的早餐:两杯刚热好的温牛奶泛著轻柔白雾,旁边是切片吐司、抹了果酱的烤麵包,以及一小篮用白色绸幣盖著的鬆软麵包卷。
  椅子前,已经坐了两位熟悉的大人。
  一位是他们昨夜才打过照面的教导主任布朗克斯,那位总是带著和善得过分笑容的男人,依旧穿著那件合身深灰外袍,只不过这会儿他正一边喝著茶,一边用一种“今天也能看戏”的愉快目光望向他们。
  而另一位,则是伊甸学院的掌舵者一一校长尼古拉·弗拉梅尔。
  他一身深蓝长袍,银白色的长须垂至胸口,如瀑布般整洁而肃穆。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肩头安静棲息的一一两只黑羽乌鸦。
  乌鸦头微歪,琥珀色的眼珠灵动地盯著齐格和海伦娜,接著一齐“嘎啊一一”地叫唤了一声,像是在打招呼,又像是调皮地嘲弄。
  “唷,伊甸的新人王和鸦院的龙骑女武神醒了啊。”
  尼古拉校长笑呵呵地起身,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笑意温厚却透著一股老狐狸的狡点和打趣,“怎么样,年轻人,一晚没睡好,倒是一一牵得挺紧啊。”
  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两人微微靠近的手臂间。
  齐格听完,只是神色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没太大反应。
  反倒是海伦娜,瞬间神情一滯。
  她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立刻站直身子,双手下意识地拽住衣角,又纠缠在一起,像是不知道往哪儿藏才好。
  原本还掛著些许睡意的脸,一瞬间就飞上一片緋红,连耳根都红透了。
  校长看著少女扭捏的模样,顿时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
  而旁边的教导主任布朗克斯则是状似无辜地抿了口茶,和校长眼神一对,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一边笑,一边交换眼神,仿佛在用“果然如此”的目光说著:
  “年轻人的世界啊。”
  “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尼古拉摆摆手,脸上依旧掛著笑。
  “早餐吃完,我们就聊正事。昨夜那位——我已经见过了。接下来,有些事情得好好处理处理了。”
  他说著,隨意地指了指桌边的空位,语气平和,仿佛昨夜那场险象环生的袭击从未发生。
  齐格点点头,率先坐下。
  海伦娜则低著头,慢吞吞地走过去,坐下时还轻轻咳了一声,像是在掩饰自己刚才的慌乱,只不过,她耳尖的红还没褪。
  而那两只乌鸦,则依旧静静地蹲在校长的肩头,目光闪烁。
  桌上,香气裊。
  齐格和海伦娜吃著校长和教导主任准备的早饭,而校长並未多言,只是静静坐在对面,含笑看著两个孩子用餐。
  他身上的深蓝长袍隨著微风轻轻晃动,肩头的两只黑羽乌鸦依旧棲息不动,像是两尊隨时会开口言语的雕像。
  那双年迈而睿智的眼晴里,带著某种类似慈祥的悲悯。直到两人收拾完早餐的盘具,气氛微微一变。
  齐格轻轻放下餐刀,抬起头,目光清澈坚定:
  “校长,我想知道昨晚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校长的笑容缓缓收敛。
  他抬手轻轻抚过乌鸦羽翼,而后伸指一弹,右肩上的乌鸦“雾尼”扑棱一声振翅,落到了桌边,发出低沉沙哑的一声“哇一—”叫。
  “我让雾尼看了一下那人的记忆。”
  校长的声音不急不缓,但语调中带著一种久经世事的沉稳:
  “雾尼看见的东西比布朗克斯主任更清楚,贝尔尼·霍恩身上,確实被人动过手脚-很深,很高明,也很凶险。”
  他缓缓说著,手指在桌面上轻点,每一声都仿佛扣在某个沉眠的秘密之门上。
  “他是在不久前的某一夜—受到污染的。感染的过程很奇怪,像是一场主动接触与被动吞噬交错的状態。”
  海伦娜眉头紧,齐格则眯起了眼;校长抬起眼眸,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而更有意思的是一一他被感染之前,曾去过你们也曾经到访过的地方。”
  顿了顿,尼古拉的声音轻柔却带著穿透力地说道:
  “就是你们第一次接取的伊甸任务一一哭泣的幽灵。”
  齐格和海伦娜猛地对视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
  “伊甸的地下下水道。”
  就在这沉默之中,齐格眉头一皱,眼神忽然一变,像是电光石火间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
  “天球交匯·—下水道第四层出现的一一地下琥珀场遗蹟!!!”
  他的语气带著难以掩饰的急切与顿悟,宛如一柄划破迷雾的利刃,將纷杂信息中的一条因果线瞬间切割出来!
  尼古拉·弗拉梅尔校长露出讚赏神情,点了点头。
  他的眼神落在齐格身上,那双经歷过时代更替的眼眸中带著几分欣慰,似乎在看一颗逐渐成形的原石。
  “聪明的孩子。”
  他放下手中杯盏,靠著椅背,语气变得低缓而沉静:
  “看来你已经意识到这场危机的源头並不在外部,而是那片被天球交匯撕裂的底层空间。”
  “伊甸学院有固定的筛选机制,哪些心怀不轨的人,绝大多数都会被拦截在外,可———”他的目光缓缓回到两人身上,“天球交匯,却不在学院的掌控之內。”
  “那是新泰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的现实偏移现象,它所撕开的缝隙,来自根源,也通向根源。”
  “一切东西都可能会隨机出现在我们所在的世界边缘。”
  “那处遗蹟,最初只是个胶黏態的不稳定投影。”
  他的语速放慢,仿佛是在仔细挑选每一个字眼:
  “类似沥青在冻结前的半凝固状態。你可以想像它像是一场被打断的梦,一脚踩进去,周围都是浮动的感知泡沫。你看到的场景不是静止,也不是完整,而是不断变形、拉扯、纠缠你的精神力。”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一分。
  “无论派谁去,都会在靠近核心区域的瞬间被反馈撕扯,意识和投影界限混淆-根本无法深入。”
  “所以我们暂时认定它是天球交匯带来的原始波动残痕,也就是一一未完成成形的空间迴响。”
  海伦娜下意识握紧了指尖,齐格也抬起了头,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但最近——確实变了。””
  校长缓缓低下头,看向桌面那尚有余温的餐盘。
  “在你们那次任务结束后不久,它的频率稳定了。就像是一一被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强行锚定在现实之中。”
  “我感到不对劲,便亲自下去查探。”
  “那是一处特殊波动场,常规法术的维度解析会被干扰,而且存在极强的灵性折返效应一一也就是说,越是强大的奇术师进入其中,受到的排斥越强烈。”
  “为了避免反噬,我只能使用感知构件远距离探查,並封锁了下水道第四层的入口。”
  尼古拉校长看著他们,语气终於带上一丝少见的沉凝。
  “贝尔尼·霍恩去过那片区域,时间,比我正式下令封锁更早一一甚至,是在我们尚未察觉到那处“空间异常』之前。”
  他缓缓吐出这句话,让空气都仿佛凝滯了一瞬。
  “那时,我们只记录到下水道深层出现了不明的灵压断层与相位噪点,极度微弱,仅在灵能观测塔的最底端偶尔浮现几道模糊波动。你们第一次执行任务的那几日,这些反应才刚刚开始。”
  他侧头看了雾尼一眼,继续道:
  “还没人知道那是天球交匯造成的原始扰动,更没人预判那会演化成后来的琥珀场遗蹟。可偏偏—-贝尔尼·霍恩就在那个时候,以某种不明的理由,悄悄下到了那里。”
  海伦娜忍不住出声:“他当时是执行任务吗?”
  尼古拉摇了摇头。
  “没有任何申请记录。他是擅自下去的。”
  “那时的地下,还只是一片结构不稳的灵压流淌区,从理论上讲,它连场都算不上。
  2
  他语气低沉,如同在翻阅某段旧档案时看到不愿面对的註脚:
  “而那之后不久,他的意识开始出现异常。他自己没有察觉,但他的一些行为与术链使用方式,已经变得—.不一致。”
  “我便命雾尼深入他的潜意识。”
  他缓缓抬眸,目光像是穿透了木质桌面,投向某个远不可及的空间。
  “那里面是被人为抹除过的梦境残响。”
  齐格紧盯著尼古拉校长的神情,脑中浮现出那个被控制的贝尔尼·霍恩,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还有昨晚系统中骤然更新的主线任务。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校长——您知道,那场梦,到底是什么样的吗?”
  尼古拉没有立刻回答。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雪白的鬍鬚,眉头一挑,眼神却不知何时落到了远处。
  “嗯——是个很古怪的梦。”
  他的语气轻缓,带著回忆与谨慎交织的迟疑。
  “那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空间感是错乱的,时间像是被泡在琥珀里一一凝滯,又不断旋转。四周全是漂浮的残片,有断裂的星象仪、符文碎页,还有—-无数的眼睛。”
  他说到这里,语气微顿。
  “不过,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一个傢伙。”
  “他没有固定的外貌像是由迷雾与符號构成的轮廓,每次你想看清他时,他都会自动模糊掉。但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的右手总是握著一本书。一本锁链缠绕、浮现金属刻痕的书。”
  “他不会说话,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我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齐格心中一凛:“什么事情?”
  尼古拉沉默了一瞬,才低声开口。
  “我本想进一步探查他的本质,但在那一瞬间,我触碰到了更深的梦境层一—
  他自光一沉,如临深渊:
  “某种更加古老的东西。它存在於梦的最深处,像是在等待契机,等待著被『看见的一瞬间甦醒。”
  空气在这一刻都仿佛沉了一分。
  尼古拉缓缓抬头,目光落在了海伦娜和齐格的身上,语气忽地变得意味深长:
  “我在那个模糊者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那是——”
  “所罗门魔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