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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重回1980:从挑货郎开始发家 > 第239章 坐地起价(6000字)
  第238章 坐地起价(6000字)
  第二天。
  陈光明很晚才起来。
  昨天喝的確实狠了点,他夜里还吐了一遍。
  幸好睡一觉就缓过来了。
  起来之后,他没有急著去市里,先忙起来这边的事情,像是塑编生意等,都需要好好查看一下。
  还有衣服店。
  大姨父已经看好了衣服店的位置。
  陈光明前段时间就把店铺买下来了。
  现在,製衣厂开起来了,產量提升了很多,现在他又搞定了刘科长,应该能买不少缝纫机回去。
  產量解决了,销路方面自然也要跟上才行。
  听完大姨父说的那些信息,陈光明满意的点点头。
  这里有大姨父在,他放心。
  余安今天也刚好回来送编织袋,陈光明就问了打听到的消息,余安就拍著胸膛表示没问题。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三天之后。
  陈光明与余强稍作休整,便按约定日期赶往市里。
  望著越来越密集的厂房烟肉,余强难掩激动:“光明哥,这市里的大厂看著真气派,跟咱村可不一样。”
  “如果家里的製衣厂,能跟这个一样大就好了。”
  陈光明点点头,脸上也带著笑意,“放心吧,以后肯定能够看到的,而且不会让你等太久。”
  他信心满满。
  马上就要到八四年了,市场將完全开放。
  “还是先办好眼前的事情。”陈光明道。
  “有刘科长的关係,肯定稳。”
  陈光明听了却是摇摇头。
  前世国营厂的经歷让他明白,刘科长一句话只是叩开了门,门后的路还得靠自己走。
  “稳不稳,得看具体办事的人,待会儿见了那位王同志,少说话,多观察,看我眼色行事。”
  几番打听,两人终於找到了市国营第一设备厂那栋略显陈旧的办公小楼。
  门卫盘问半响,才慢悠悠指了供销科的方向。
  供销科里人声嘈杂,电话铃声此起彼伏,
  陈光明一眼扫过去,找到了刘科长提到的那个掛著王爱国名字牌的办公桌。
  桌后坐著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穿著工人蓝制服,正叼著烟,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著桌上的一份报纸,眼皮都没抬一下。
  陈光明上前几步,脸上堆起笑容:“王同志?您好,打扰您了,我们是陈光明,刘科长让我们今天来找您谈谈缝纫机的事。”
  王爱国慢悠悠抬起头,吐出一口烟圈,上下打量了陈光明和余强一番,目光里带著一种毫不掩饰的审视。
  他拖长了腔调:“你就是陈光明?”
  隨后他拿起桌上一个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这才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刘科长是跟我打过招呼,坐吧,等会儿,我这还有事。”
  陈光明和余强依言坐下。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
  王爱国处理了一份文件,接了两个不痛不痒的电话,又跟隔壁桌的同事聊了几句閒话,仿佛完全忘了桌子对面还坐著两个人。
  余强有些坐不住了,屁股在硬木凳子上挪来挪去。
  陈光明脸上表情不变,只是眼神深处那缕沉稳的光,变得更加锐利,他安静地观察著科室內人来人往的节奏和这个王同志说话的腔调。
  终於,王爱国仿佛才想起他们,掐灭了菸头,懒洋洋地拉开抽屉,拿出几张表格和一个红印盒。
  “刘科长是说了。”他眼皮查拉著,“你们办厂,要扶持,不容易,嗯—我们厂確实是有缝纫机的计划。”
  陈光明刚想接口,王爱国自顾自地继续说,用铅笔在表格上隨意点著:“你们要多少台来著?
  刘科长电话里也没说清楚。”
  “王同志,我们需求比较大,首批能有个五十台就最好,主要是上海牌或同类型的”陈光明立刻回应。
  “五十台?!”王爱国猛地抬头,“哎呀,陈同志,你这是开玩笑了,你是知道现在是什么行情的。”
  “原料紧张,生產计划都排满了,其他订单也都在等著要,哪能一下子给你批五十台?”
  “新机器產能就那么点,按计划分配都紧巴巴的,你这么大的量,不好办,很不好办。”他拿起茶杯,又呷了一口,眼晴瞟著窗外。
  陈光明心头一沉,这不好办三个字,就是最典型的开场白,他前世太熟悉了。
  他脸上的笑容更诚恳了些,“王同志,您看,我们確实是等著机器救命,村里几百口人眼巴巴盼著开工。”
  “刘科长也说我们模式好,能带动就业,您看能不能想想办法,通融一下?价钱上,我们肯定按规矩来,该多少是多少。”
  “价钱?呵。”王爱国嘴角撇了撇。
  他放下茶杯,身体稍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一点,“陈同志,不是我说你,现在这个形势下,光是按牌价走,那—怕是得排到猴年马月去嘍。”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陈光明的反应。
  陈光明立刻捕捉到了这层暗示,很上道地接话,“王同志,您指点一下?”
  “只要能儘快拿到机器,该打点的费用,我们明白的,刘科长说您办事最稳妥,我们全听您安排。”
  同时,他看了眼余强。
  余强立刻会意,手在口袋里摸索著准备好的香菸。
  王爱国看到余强掏烟的动作,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知道眼前的人上道,难怪能走通刘科长的关係。
  他咳嗽一声,正色道:“打点什么的不敢说,这也是违反纪律的嘛!”
  “不过嘛,厂里现在確实有批內部调配的指標,快是快一些,就是这个成本嘛,確实比牌价要高一点,没办法啊,你也知道,厂子运转方方面面都需要协调———“
  这高一点是多少?
  陈光明心里冷笑,面上却已经都是笑容。
  “明白,明白,王同志您也不容易,那您看,这高一点是——高多少?只要在合理范围內,我们能接受。”
  王爱国伸出五根手指头,慢悠悠地说:“单台啊,加这个数。”
  陈光明瞳孔一缩。
  对方报的牌价基础上,单台加价五十块!
  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余强在旁边倒吸一口冷气,强忍著没表露表情。
  “王同志,这.五十块是不是—”
  陈光明面露难色。
  五十台就凭空多出二千五块。
  这足够在村里建两间结实的砖瓦房了。
  这哪里是扶持乡镇企业?
  而且,他是打算先拿五十台,之后还要更多。
  “嫌高?”王爱国笑一声,身子往后一靠,又恢復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拿起笔开始翻另一份文件,“那就只能排队慢慢等了,反正计划表都在这呢,你自己看,最快也得排到三个月后。”
  陈光明强压著火气。
  他的新厂房的订单也根本等不起!
  就在气氛有些僵持时,王爱国仿佛才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啪的一下合上手里的文件,拍了下脑门:“哦,对了,差点忘了重要的事儿。”
  他拉开另一个抽屉,在里面翻了翻,拿出几张泛黄的纸张,拍在陈光明面前。
  “你看啊,陈同志,不是我不想帮你儘快解决,现在计划內的新机器供应確实紧张得很。”
  隨后他话锋一转,“不过呢,厂领导为了盘活库存,支持地方建设,特批了一批打包方案,这可是解决你燃眉之急的好机会啊!”
  他手指点著那张纸,上面清晰地列著几款机器的型號和数量,“你们村办厂刚起步,设备配套很重要嘛!”
  王爱国將那张泛黄的清单推到陈光明眼前,“厂里仓库压著一批老设备,有十五台jn1-1型工业平缝机。”
  “虽然是老型號,但当年是军工品质,皮实耐造。”
  他压低声音,带著几分推销滯销品的急切:“还有配套的五台二手老式锁边机和三台裁剪台。
  “这些老旧资產要打包处理,你如果能整批吃下,那五十台新上海牌,我按牌价给你批。”
  陈光明眸子微闪。
  jn1-1工业平缝机,性能確实还不错,耐用性极佳,適合大批量基础款服装,
  这些配套,作坊確实也缺。
  五台锁边机是现在作坊急需但难买的设备、三台裁剪台则提升裁剪效率,解放人工,怎能看都不亏。
  而且,成本优势巨大。
  新机仅小幅加价,老旧设备近乎白送。
  陈光明的內心盘算。
  新机补充后,新厂一期產能接近饱和。
  工业机jn1-1的加入,能专门用於生產编织袋內衣、劳保服等对针脚要求不高但需求巨大的基础款產品,效率远超家用缝纫机。
  锁边机解决作坊长期外协或手工锁边的问题,裁剪台集中作业能提升布料利用率,减少浪费。
  他完全可以提前布局工业机產能,能以更低成本、更快速度抢占低端市场,挤压小作坊空间。
  最后,老旧设备折算成本极低,可以摊薄新机购买成本,他其实一点都不亏。
  陈光明的前世经验让他深知jn1-1结构简单、维护成本低,稍加保养改造,正是性价比最高的生產力。
  陈光明脸上故意露出为难,欲言又止,“王同志,这工业机—-耗电大,我们小地方电压不稳啊这锁边机也太老了点这打包价王爱国怕他反悔,立刻道:“陈同志,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刘科长亲自过问的,这样,工业机和配套算添头,打包费—再加五百块就行,那五十台新机我保证一周內给你调齐!”
  陈光明挣扎片刻,一咬牙,“成,就按王同志说的办,感谢您和刘科长大力支持!”
  他主动起身握住王爱国的手。
  王爱国脸上露出满意,看陈光明也顺眼了不少。
  后续交割异常顺利。
  陈光明交了钱,拿机器搬到租来的拖拉机上才终於鬆了口气,隨后他把拖拉机拉到岸边。
  胡青山早已经等著了。
  把东西搬到货船上后,就一路走水路回去。
  等再次上岸后,又用拖拉机拉回去。
  拖拉机轰鸣著驶入三家村村口,车斗里整整齐齐叠著包覆油布的机器轮廓,引起了村头纳凉村民的注意。
  “轰天!光明回来了!还拉著这么多东西!”有人眼尖,指著拖拉机上露出的机器一角惊呼。
  “肯定是新机器,这下子肯定又能多不少位置出来!”大家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厂子有了新机器,活计就更多更稳当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快传遍了整个村子。
  拖拉机刚在家门口附近的大路旁停稳,陈母和林雨溪就闻讯从厂房那边小跑著赶了过来,身后还跟著一群刚下工或闻讯赶来的婶子姑娘们。
  尘土尚未落定,余强率先跳下车,一边拍打身上的灰,一边冲陈光明咧嘴笑:“光明哥,一路平安,一台不少!”
  陈光明跳下车,没顾上回应乡亲们热切的招呼,径直走到最前面的车斗旁,解开固定的绳索,
  亲手揭开厚厚的防雨油布。
  阳光下,崭新的上海牌缝纫机机头泛著冷硬的光泽,与旁边体积更大、结构略显粗獷的jn-1型工业缝纫机形成鲜明对比。
  “娘,媳妇,回来了!”陈光明回身,笑道:“五十台新的上海牌,十五台工业机,还有锁边机、裁剪台,都拉回来了,这趟没白跑!”
  “哎呀呀!这么多!”
  陈母挤上前,激动地摸著冰冷的机器外壳,“这下咱们厂可算能开干了!”
  林雨溪快步上前,早已將怀抱的小团团交给了赶来的大姨。
  她二话不说,迅速从隨身带的布包里掏出那本硬皮帐本和钢笔,神色专注,“光明,快,点个数,机器型號、台数,我登记核对。”
  “工业机就是那边厚实些的是吧?配套的都在哪一车?”財务总管的素养让她在任何时候都能迅速进入状態,她需要立刻確定这些宝贵资產的明细。
  “对,工业机在这辆,锁边机、裁剪台在那辆后面。”陈光明立刻配合,亲自领著林雨溪和闻声赶来负责具体生產调度的陈母绕到各个车斗旁,“余强,强子,搭把手,卸货的时候让大傢伙手脚都轻点。”
  余强响亮应了声,立刻指挥运输队和闻讯赶来的几个壮小伙开始小心翼翼地卸货。
  新机器被临时抬进厂区大门內尚未完全整理好的空地上,暂时用稻草和油布垫好。
  听到消息的陈父几乎是跑著过来的。
  他肩头上还带著车间里的机油味,一来就蹲在了一台jn-1工业机旁,好奇的看著这些大傢伙。
  林雨溪站在陈父身边,飞快地在帐本上记录著。
  陈光明一边回答林雨溪的问题,一边安排著。
  接下来的几天,光明製衣厂一片忙碌。
  周建国的匠人团队开始忙碌起来。
  沉重的工业机被小心移位、校准、固定五台锁边机先被安放在临时区域,会开始单独承担锁边任务,立刻將之前需要外协或费时手工完成的工序效率提升了数倍。
  裁剪台的启用,更是让大块布料的裁剪告別了手工的不精確和低效率。
  在新工位上熟悉jn-1工业机的几个原骨干,很快就感受到了不同的感觉,力量大,速度快!
  专门用来生產內衣、劳保服等基础款,效率远超家用机。
  虽然初期针脚控制需要適应,但省时省力是实实在在的。
  陈光明见大家都適应的很好,也放心下来。
  接下去的时间里,新设备的轰鸣声日夜不息,光明製衣厂仿佛上紧发条的机器全速运转。
  五十台崭新的上海牌缝纫机和十五台jn-1型工业机填满了宽的车间,產能肉眼可见地翻了几番。
  订单像雪片般从万全、平阳甚至邻县的供销点飞来,婶子大娘们埋首机前,踏板踏得飞快,指尖穿梭如电。
  但是,產量上去了,机器的负担也成倍增加。
  毕竟都是些翻新过的老设备,高强度使用下,问题开始暴露。
  陈母拿著几件瑕疵品找到陈光明:“光明,你看看这针脚,跟蜈爬似的,好好的料子糟蹋了....”
  最主要的,还是机器有些问题,经常要维修。
  虽然陈光明懂维修,但身为厂长,他需要统筹供销点扩张、原料採购、资金周转等全局,分身乏术。
  工厂24小时三班倒,机器几乎不停歇,故障隨时可能在深夜发生。
  工人找不到他,只能停机待修,耽误生產。
  但是,婶子们面对结构复杂的工业缝纫机和锁边机,根本就没办法解决。
  简单的调针距、换皮带还行,碰到需要拆解梭床、更换精密轴承的內部故障,只能干瞪眼。
  只能等陈光明慢慢修。
  他自已也没想到,会被拖在製衣厂里。
  外面可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但是,有时他还是忙不过来。
  车间就得停摆半天,损失远超维修费。
  就在陈光明焦头烂额的时候,头脑灵活的小姨父站了出来,“光明,我天天看著你修,也琢磨出点门道。那台断针的jn-1,让我试试?”
  在陈光明的指导下,小姨父小心翼翼拆开机器外壳,一些小毛病解决后,竟成功修復。
  他的细心和敢动手的特点被陈光明看在眼里。
  陈光明当机立断,抽调三名在机修方面表现出兴趣的年轻后生,由小姨父暂时带领,成立临时的设备维护组。
  小姨父林宝根確实是个聪明肯乾的。
  陈光明那次临时指导他成功修復一台断针的工业机后,他仿佛找到了新目標。
  那份被信任的感觉让他干劲十足。
  白天处理完后勤杂务,一到午休或下工,他就一头扎进那台刚修好的工业机,对著实物一点点琢磨。
  別的工人休息閒聊,他却拿著扳手、螺丝刀,小心翼翼地拧拧这里,敲敲那里,再对照图样,
  嘴里念念有词。
  他修好过几次鬆脱的皮带轮,换过小齿轮,甚至胆大地调整了复杂的主轴间隙,解决了一台工业机运转时咔噠异响的问题。
  工人们遇到小问题,比如跳线、断线、送布不畅,都愿意先找他:“宝根叔,快来瞧瞧,这机器又闹脾气了!”
  小姨父多半能靠著他这段时间摸索出来的土经验和陈光明教的那些知识,还真的成功鼓捣好了陈母和林雨溪看在眼里,觉得肩上压力轻了不少,至少在那些小麻烦上不用事事烦扰光明了。
  陈光明也终於有空可以出去看看各个供销点和店铺的情况,把製衣厂生產的商品一件件的运出去。
  就在陈光明前往平阳县城送货的时候,平阳塑编袋供应链突生变故。
  余安按惯例到胡老板处收货,却被告知中號袋价格从3分8厘涨至8分钱,理由是原料涨了,作坊也要吃饭。
  这次是整合的小作坊集体要求提价。
  余安连夜赶回报信,陈光明盯著新报价单眉头紧锁,这將直接导致很多损失。
  “他们吃准我们短期找不到替代货源。”陈光明脸色平静,“胡老板怕忘了,我派你去学技术不是白看的!”
  隨后,他让余安再访平阳,让胡老板透露真实涨价原因,给个说法。
  大姨父则是暗中摸排。
  三日后情报匯总,涨价实为麻步镇商人暗中抬价垄断原料,胡老板是要分摊成本,同时也是增加收益。
  这次可是涨了太多了。
  陈光明肯定没法接受,不然他基本都在做白工了。
  看来完全靠这些作坊也不行。
  最好就是能够在村里自己建一个塑编作坊。
  已经搬空的老宅,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製作塑编袋的机器,就必须要解决才行。
  陈光明带著余强再次驱车赶往平阳县城拖拉机驶过熟悉的弄堂,浓重的塑胶味比往日更刺鼻。
  胡老板的作坊门口,堆积的布卷比之前还要多的多,显然作坊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甚至做的还更多了。
  胡老板见陈光明登门,脸上堆起笑,眼神却有些闪烁,忙不迭地递烟:“陈老板,又来收货了。”
  陈光明没接烟,开门见山道:“胡老板,咱们合作也有一阵子了,当初说好的长期合同,要的是质量、供应、价格三样都稳,你现在突然说原料涨价要涨到八分钱一条中號袋,这价码翻了一倍不止,不合规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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