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宣传和禁止
这座城市就是一座巨大的坟墓，沉默地嘉立在灰白的天际线下。
大卫自南面的高速公路匝道踏入城区，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断裂的高架桥，钢筋从破碎的混凝土中突元地刺出。
那些混凝土碎块大小不一，散落在桥体周围，有的还悬在半空，摇摇欲坠。
沿著主干道缓缓前行，经过的第一个標誌性建筑是汽车站。
候车厅的玻璃幕墙碎了一地，金属座椅被掀翻在地，有的已经严重变形。
时刻表还停留在最后一天。
售票窗口的防护栏上掛著一块公告牌，因长时间的风吹雨打，表面坑洼不平，其中隱约可见“未来科技展览专线”的字样，而下面被人用红漆涂抹了一个巨大的“x”，显得格外刺眼。
走出车站，就看到十字路口中央，一个金属公告牌斜插在地面。
上半部分贴著泛黄的市政告示：
“根据《反科技滥用法案》，即日起禁止：
製造未来科技设备，传播未来科技知识——”
告示纸张因年代久远，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霉斑，字跡也有些模糊，再加上下半部分覆盖著一层手写的涂鸦：
“净化日开始！把穿越者赶出我们的时代！”
离开汽车站又走了一阵，一片开阔的广场出现在眼前。
这里显然经歷过一场的狂欢，地面上散落著彩带，酒瓶和踩烂的电子设备。
主席台上的横幅半垂著，一端还紧紧地系在支架上，另一端无力地查拉下来，依稀能辨认出“欢迎未来使者”的字样。
广场西侧大楼外的柱子上贴满了层层叠叠的公告。
最外层是崭新的“修正法令”，下面隱约可见“科技振兴计划”。
再往下，还能看到泛黄的“时空穿越实验志愿者招募”。
地面上还散落著各种杂誌，有的被揉成一团，有的被撕成碎片，他俯身拾起一张还算完整的，是某次会议记录：“.—国会全票通过时空法案”
沿著广场继续前行，商业街和百货商场的自动门卡在半开状態。
里面的商品大多完好，却蒙看厚厚的灰尘。
天色渐暗时，大卫来到城市南端的科技园区。
园区门口巨大的石碑上刻著：“纪念为人类未来献身的穿越者”。
只是中央石碑边缘刻满了愤怒的涂鸦：“恶魔滚出去”“修正即天罚”。
夜幕完全降临时，大卫站在一个科技公司顶楼的观测台。
整座城市在月光下显得清冷而寂静。
远处高速公路的路牌反射著微光，上面写著“未来由此开始”，路牌破旧，部分油漆剥落，那几个字却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夜色渐深，大卫在废弃的办公楼里寻得一个相对完好的房间休息。
他靠在墙角，半闭著眼晴，听著远处偶尔传来的金属摩擦声。
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突兀，也许是风颳过破损建筑发出的，也许是別的什么未知原因。
半梦半醒间，一声剧烈的动静惊醒了他。
那声响像是重物倒地，又像是爆炸的余波，在空旷的城市中迴荡。
他猛地睁开眼，屏住呼吸，起身小心翼翼地贴著墙挪到向外望去。
月光下，街道空荡荡的，路面上散落著杂物，有风吹动纸屑的沙沙声。
在远处，有一群人影正在移动，
他们身上的鎧甲在月光下闪烁著冷光，步伐缓慢且坚定，行进路线有条不素，像是很熟悉这座废墟的布局。
“那是审判所的人在执行清理任务。”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大卫浑身一僵，猛地转身，然后本能的举起手。
一支枪正对著他的胸口。
房间门口站著一个陌生男人，身形瘦高，穿著深色斗篷，脸上蒙著布幣，只露出一双眼睛。
大卫注意到，对方的斗篷上有一个齿轮標誌。
男人见大卫缓缓举起双手，开口问道：“你认识枪？”
大卫点了点头。
男人盯著他，目光警惕，但很快，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你不是审判所的人？”
“不是。”大卫回答得乾脆利落。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找人，一个叫莱恩的铁匠学徒。”
男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枪口仍没放下。
“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审判所的探子？”
“我证明不了。”
男人换了个问题：“你认识这地方？”
“不认识。”大卫说，“我只是跟著线索来的。”
男人沉默片刻，终於稍稍放低枪口。
“你运气不错。”他说道，“如果不是“眼睛”看到你，你可能已经被审判所的人抓走了。”
“眼睛？”
男人收起枪，指了指天板角落，那里掛著一个灰尘斑斑的摄像头。
“监控？”大卫看过去，“这里还有能用的监控？”
男人又看了他一眼，对大卫认识这些东西有些意外：“我们修好了几个，勉强能用，
但这个是坏的，是你来的路上有一个好的，刚好拍到了你。”
大卫若有所思。
男人扯下蒙面布，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我叫克雷。”
“你是旧军团的？”
“我更喜欢『拾旧者』这个名字。”克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旧军团』听起来像什么反叛组织，我们只是———-收集还能用的东西。”
“莱恩现在加入你们了？”
“算是吧。”克雷简短地回答，没有过多解释。
“他在哪？”
克雷盯著他，似乎在判断什么。
“城市另一边，其实莱恩提过你。”
大卫心头一松。
“跟我来。”他转身走向门口，“审判所的人今晚不会停息了。”
大卫没犹豫，立刻跟上。
下楼的过程中，对方很小心。
大卫见状，问道：“你有枪，为什么还害怕他们？”
“你说审判所的人？”
“嗯。”
“他们只是不喜欢科技，不代表不会用，而且出现伤亡，吃亏的是我们，他们不怕死，死了就说是被神带走，我们死了就真的死了，所以完全没必要衝突不是吗，城市这么大，他们又不会找到我们。”克雷一边走一边解释，声音压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