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过去的事
第二天，大卫和克雷穿行在街道的废墟上。
一边走，大卫翻看著拾旧者们积累多年的调查笔记。
他们现在的目標是当年《与未来人对话》节目的初始团队。
“我们查过当年参与直播的技术人员。”克雷伸出手指，指著泛黄名单上模糊的字跡，“三个失踪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毫无踪跡可寻，两个被审判所处决，剩下的几个没太多消息，无人知晓他们的去向。”
“就这些人吗？当年接触穿越者的其它人呢？”大卫问道“有的加入了守旧派，成为了审判所最初的成员，为了所谓的“秩序”，还有的去了东边，在那试图在困境中开闢出一条新的道路，反正如今没多少人在意这些了，时间久了，大家都忙著在这个世界里求生存。”克雷说著，语气中带著一丝无奈与感慨。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图纸上的线条因为反覆摺叠已经模糊不清，三分之二的区域被打上红叉：“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
转过街角，一栋半塌的公寓楼出现在眼前。
外墙上爬满枯萎的爬山虎，三楼的一扇窗户被木板钉死。
远处传来金属碰撞声，那声音尖锐而突兀，两人立刻屏住呼吸，警惕地观察著四周。
克雷压低声音说道：“不太对，审判所不应该这么快就往这边来才对。”
他们躲在对面商店的废墟里。
过了一会儿，四周安静下来，確认已经没人后。
他们继续向前，街道两侧的建筑墙面布满裂痕，那些裂痕宽窄不一，有的深可见骨，
露出建筑內部的砖石结构。
窗户大张著，偶尔有风穿过，带起窗户晃动的当声。
“不要太抱希望。”克雷抬起脚，踢开一个变形的易拉罐，“这么多年也不只是我们来过这里，已经没多少有用的东西。”
大卫没回答，目光扫过地面。
碎玻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著光芒，这座城市的残骸中，到处都是旧时代的碎片，却拼不出完整的图景。
“就那边。”
克雷抬手一指，大卫望去，是在一个公园边。
公园里的树木大多已经枯萎，只剩光禿禿的枝干伸向天空，他们来到一栋半塌的办公楼前，门框已经变形，克雷侧身挤了进去。
大卫跟在他身后，几台被砸烂的摄像机散落在角落，靴底踩在满地的碎玻璃上，发出嘎哎嘎吱的声响。
走廊两侧的墙壁上，焦黑的痕跡爬满整面墙。
“这里被烧过？”大卫问道。
“当年暴乱离开时，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带不走的...：..审判所后来都烧了。
“第三次净化运动时，审判所最喜欢烧东西，他们认为这些旧时代的產物是邪恶的象徵，必须彻底销毁，在他们狂热的理念里，只有將这些东西付之一炬，才能净化这个世界。”
克雷说著，用匕首挑开一扇变形的大门，匕首划过金属，发出刺耳的声音。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成排的铁架大部分已经倒塌，泛黄的纸张散落一地，上面布满了焦黑的烧灼痕跡。
“分头找。”克雷走向右侧的架子。
文件柜东倒西歪，有的柜子柜门敞开，纸张散落一地。
那些纸张上的字跡，或是被火烧毁，或是被水浸泡，早已难以辨认。
大卫看著这片废墟，想要找到有用的东西，確实很难。
蹲下身，翻开一被水浸泡过的文件。
一会。
“找到什么了吗？”克雷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大卫抖了抖纸张，碎屑落下。
“就这个。”他举起手中的纸张，那是一份会议记录残页，页面残缺不全，字跡也有些模糊。
克雷凑过来，看了一眼：“会议记录？好像没留下什么重要的信息，你感兴趣？”
“嗯。”
大卫说话间，依旧小心翻阅著手中的残页。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人们会从欢迎变成追杀穿越者？”他的目光从纸张上抬起，看向克雷。
“一开始，穿越者带来的全是好东西，治病的药，能让农作物增產的技术，预测天气的机器，这些东西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改变，让人们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当年穿越者到来时，这里张灯结彩，大街小巷掛满了喜庆的灯笼和横幅，电视台天天播他们的访谈，市政厅前立著十米高的雕像，仿佛在向人们展示著未来的美好，街上掛满欢迎横幅，那时每个人都沉浸在对未来的幻想之中，以为美好的新时代即將到来，生活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他掏出水壶喝了一口。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年时间，直到第一个修正日，那天，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先是小东西失灵，电子錶停走，电视机收不到信號，那些曾经给人们带来便利的小物件，突然失去了作用，后来大东西也完了，电厂爆炸，飞机坠毁，残骸散落一地，人们发现，用得越多的技术，死得越快，生活瞬间陷入混乱，原本有序的世界变得一团糟，人们开始恐慌，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也隨之破灭，希望变成了绝望。”
“那天市中心聚集了全城的人，有人高喊『未来人骗了我们”，然后，他们把带来的东西砸成了废铁。”克雷突然停下，指向远处一栋焦黑的建筑骨架，那建筑骨架在废墟中显得格外突元，像是一个巨大的墓碑。
“守旧派就是那时候崛起的，他们说是穿越者触怒了神明，要净化世界，人们先是砸机器，然后杀穿越者，暴乱持续了很多年，后来审判所成立，又把躲藏起来的科学家一个个拖出来，绑在灯柱上，说要用血洗清罪孽。“他指著远方，“最后看见那个穹顶了吗？那是旧时代的科技展览馆，修正第三年，他们在那烧死了一批工程师。”
“后来。”他举起水壶，“最极端的时候连用这种水壶都要挨揍，守旧派举著火把挨家搜查，找到电子设备就砸，在他们眼里，任何与旧时代科技有关的东西，都是邪恶的化身，必须彻底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