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资金
下午三点，凯尔正弯腰调试设备线路。
突然，一阵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寧静。
他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出实验室，透过防尘玻璃，看见一架黑色的私人直升机停在实验室外的空地上。
舱门打开，马丁·克劳斯踩著悬梯跃下。
这位科技界富豪穿著米白色休閒衬衫，墨镜隨意別在领口，眯著眼打量了一下刺眼的太阳，隨后迈著大步，朝著实验室的方向走来。
“马丁也来了。”莉娜低声说。
“或许是来確认我们没被』修正『影响进度。”
马丁推门走进办公室，姿態轻鬆得像是来度假。
他径直走到会议桌前，毫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下，从口袋掏出打火机点燃雪茄，声音带著一贯的隨意：
“听说最近很多人撤资了？”
“对，洛维科技刚发了终止合作函。”凯尔指了指桌上亮著的电脑屏幕。
“你们別管他们。”马丁吐出烟圈，“我的资金会按时到帐，你们继续按计划推进项目。”
凯尔手指摩著电脑边缘：“现在修正理论闹得沸沸扬扬，很多同类项目都被叫停了“我当初投你们，是因为在莉娜的餐幣纸上看到了宇宙的可能性。”马丁靠在椅背上，满不在乎，“又不是为了赚钱。”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就是好奇。”
凯尔两人对视了一下，虽然昨晚电话里马丁就表过態，说过不会撤资，但亲眼看到他坐在这儿，心里还是踏实了些。
只要这个最初的投资人还在，他们的研究就能一直持续下去，这才是他们对其他机构的撤资並没有太过焦虑的原因。
之后，马丁在实验室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他们的实验装置前，摸了摸金属外壳：“所以，这东西真能传送东西？”
“理论上可以，当能·”凯尔的解释被马丁打断。
“够了，比我车库里那辆永远修不好的古董车有希望多了。”他突然问，“你们觉得修正真的存在吗？”
莉娜和凯尔同时沉默，没立刻回答。
马丁自顾自地说下去：“如果真有某种力量在阻止科技突破，那打破它，不是更有意思？”
语气中带著一贯的叛逆。
临走前，马丁说道：“別管外面怎么吵，你们就按自己的节奏来。”
话音未落，他便转身离去，直升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很快消失在天际线。
之后，实验室的帐户收到一笔新转帐，金额比之前还多。
“怎么了？”他问。
“马丁又打钱了。”莉娜说。
“这不是好事吗？”
凯尔看向莉娜：“他到底图什么？”
莉娜摇头：“不知道，备註写的是，『看看修正到底存不存在”。”
凯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
马丁·克劳斯从来就不是一个理性的投资者。
五年前，他资助这个项目，纯粹是因为莉娜在餐巾纸上画的“空间摺叠”草图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看的《星际迷航》。
“我不在乎成功。”他每次来实验室都这么说，“我就想看看你们能走到哪一步。”
所以当“修正理论”开始流行时，马丁的反应和其他投资人完全不同一他更兴奋了。
“如果真有『修正”，那你们就是最接近触发它的人！”
於是，钱又来了，比之前更多。
接下来几天，他们就在应对著这些事。
一天中午，几辆军用越野车停在了实验室外。
第一辆车门打开，下来两个穿军装的人。
走在前面的是个中年军官，后面跟著个年轻些的，手里抱著个黑色公文包。
两人身后又下来两个士兵，全程不说话，就跟著四处看。
会议室里，中年军官一坐下就把军帽放在桌上，直接开口：
“听说你们最近有新成果？”
莉娜没多废话，直接调出电脑里的数据报表推过去。
“有意思。”军官点头，没怎么看屏幕，“如果真能实现，运输会彻底革命，上面决定追加支持，但流程需要调整。”
他冲旁边年轻军官使了个眼色，对方赶紧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
“总部很重视你们的项目，考虑到现在传的那些『修正风险”，决定追加预算。”
凯尔翻开文件，眉头立刻皱起来。
预算表里，60%的资金被划到“网络安全与数据防护”项目，剩下的才是实验经费。
“这部分”凯尔他指著预算表问。
“必要开支。”军官语气不容置疑，“现在黑客攻击频繁，你们研究的东西又是涉及『时空技术』的敏感技术，得按標准流程来。”
莉娜和凯尔互相看了一眼，没接话。
然后又拿出张清单：“总部建议通过军方合作渠道採购设备，价格划算，还包维护。”
凯尔快速扫了眼报价单：“这价格——”
“包含保密费用。”军官微笑著合上文件夹，“安全第一。”
凯尔没什么意见。
儘管存在疑虑，但不可否认，军方的介入確实为项目带来了实质性的支持。
双方在討论中確定了合作方案。
临走时，中年军官突然回头问：“你们觉得“修正”那说法，到底靠不靠谱？”
凯尔摇头：“目前现实没有直接证据。”
“但高层有些人很信这个。”他拍了拍凯尔肩膀，意味深长：“好好干，报告写漂亮点。”
同时承诺两周內资金到帐，但补充了一句：“不过，设备採购需要走完审批流程才能拨款。”
越野车扬起的沙尘还没散尽，马丁的电话就打来了。
“听说今天有军方的人去找你们？”
“刚走。”
“哈，他们肯定没给多少实质性支持。”
“確实，大部分资金都用在安全防护上了。”
“他们迟早会后悔的。”
掛断电话。
“马丁他只想看热闹。”莉娜说。
“军方的钱还会来吗？”凯尔问。
“军队的项目变数太多，不过有马丁在就行，只要这个项目还能满足他的好奇心，资金就不会断。”她顿了顿，“如果我们真的成功了——“
凯尔懂她的意思。
如果成功了，修正会不会真的降临？
马丁想看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