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深度
陈俊坐在桌前，眼睛紧紧盯著照片，船身的纹理和破旧的痕跡清晰可见。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声音带著一丝急切和兴奋：“第一次循环时，我看到了这些古船，但那时候我並不知道它们是秦汉时期的形制，现在我知道了这一点，这算不算增加了我的认知呢？”
这个想法让他心跳加速。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个念头，如果“认知”真的是循环的关键，那么每一次获取新的信息，哪怕只是对旧事物的重新理解，是否也在一点点削弱循环的束缚呢？
林天毅微微点头，说道：“这確实是一种可能，但这里面存在一个问题，这些信息並非你在后续循环中才知晓的，而是在之前就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只是当时没有意识到。”
陈俊微微皱眉，陷入了思考。
过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理论上，我是说理论上，基於我过去所接受的教育，我是否有可能推导出所有的科学知识呢？那些应该算是新的东西了吧？”
林天毅托著下巴，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所有的新东西，新知识，新的认知，都是在已有的认知基础上不断叠加的，而不是凭空出现的，就算我现在告诉你一个全新的隱秘內容，那也是基於你能看懂中文，能理解何为隱秘的情况下，
所以加深对已有事物的理解，看样子確实也是一条可行的路严格上讲，你带著记忆循环，每次都是在已有的认知中，加深对循环的理解，也算是这种情况，只是这种方式不够直接，没有一下子带来极大的突破。”
陈俊眼睛一亮，说道：“就像一台没有联网的电脑，硬碟里存储的资料可以隨意调用，组合，分析，但无法下载新的文件。”
“可以这么理解。”
陈俊突然意识到什么，说道：“也就是说，循环限制的是信息的广度，但不限制深度？比如这些古船照片一一”
他指向桌上的资料。
上面有船体结构，帆索系统，甚至是具体的年代，这些都是认知的深化，
林天毅：“目前看，循环並不影响你自己主动获得的新的认知，只是无法直接从別人口中知道新的內容。”
“但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无法这么清晰地了解这些情况。”陈俊真诚地说道。
“一开始你就已经有了基础的认知，我们的交谈不过是加深了这种情况，就算没有我，你多尝试几次，多与人对话，也能想到这一点，我只是加快了这个过程，在循环中，对於你来说时间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陈俊皱著眉头，说道：“但这一切都要基於循环並没有其它威胁。”
“是的，一旦有了新的变化，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但反过来想，若是你能意识到变化的发生，那说明之前的所有行为都应该是有效的，这也算是一种突破。”
和对方的交谈，让陈俊理清了一定的思路，他对整个循环的情况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看著林天毅，疑问道：“那循环的本质是什么呢？如果按照我们的猜测，
循环为什么只是屏蔽了我，却不会禁止新的內容的出现。”
“我们对它的理解还很有限，它或许並非完全封闭的系统，也许它本就不是为了完全禁，就像渔网的网眼，总会让一些小鱼通过，现在討论这个並没有太多意义，你很难想到其中的缘由。”
陈俊点了点头，毕竟现在所有的对话，都是基於他的思考。
对於循环本身是什么，他完全没有任何思路。
可能特古所知道，但说出来他也无法听见。
“那我现在首先应该干什么？”陈俊急切地问道。
林天毅闻言，打开一个新的文档，写下编號，隨后说道：“我们按优先级分步骤进行，第一步是基础观察，你还没尝试过不睡觉会发生什么吧？”
陈俊轻轻摇头，说道：“没有，每次都提前结束了这一天。”
“今天要改变这个模式，保持清醒到凌晨2：15，记录身体状態和周围环境的变化，特別注意”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更精准的语言，然后改用更具体的描述：“注意观察时间变动可能带来的异常症状。”
陈俊认真点头。
“第二步，建立循环日誌。”
林天毅说著，在文档上编辑了一下，隨后將一份表格推到陈俊面前。
表格上已经列好分类：时间戳，关键事件，异常点，推测关联。
每一项分类都用不同顏色的字体区分开来，方便查看。
陈俊快速瀏览著表格要求，他的目光在每一项內容上停留片刻，在心中默默规划著名如何记录。
林天毅：“这需要依靠你的记忆，可能做不到完全记录，所以重点是保持这种思路。”
陈俊点了点头：“嗯。”
“第三步，分阶段实验，尝试干预选择，比如换条航线，但要控制变量，每次只改变一个因素，循序渐进——“”
林天毅突然停下，抬头看向陈俊，问道：“这些你能看清吗？”
陈俊点了点头，说道：“很清晰。”
他注意到所有建议都使用基础词汇，避免了专业术语，这样的表述让他更容易理解。
“第四步，信息叠加测试，虽然直接告知你新信息会被过滤，但我们可以尝试间接方式，今天我会按顺序提及几个概念，虽然你听不到具体內容，但下次循环可以提醒我从新的方向展开討论。”
“最后是应急预案。”林天毅神色变得严肃，“如果出现剧烈头痛，幻视幻听，立即中止所有尝试，你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陈俊深吸一口气，將记录好的步骤反覆查看，每一个字都看得格外仔细：“我明白了，先从基础观察开始，逐步推进。”
“还有，最重要的，这只是建议，具体如何做，这一切都要看你个人，毕竟你才是循环的主体。”
“嗯。”
“时间还早，我让同事来。”林天毅说道。
“好。”陈俊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