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我编的野史都成真了 > 第208章 旧报纸
  第208章 旧报纸
  暮色渐深,瓦莱托镇狭窄的街道亮起昏黄的灯光。
  玛丽昂驾驶著租来的小型越野车,卢卡坐在副驾,另一名队员马可坐在后排。
  玛丽昂一边开车,一边用蓝牙耳机拨通了勒克莱尔的电话。
  “玛丽昂,有新情况?”勒克莱尔的声音伴隨著背景里的风声和隱约的说话声传来,
  显然还在遗址现场。
  “有重大进展,但也更困惑了。”玛丽昂快速说道,“我们在图书馆找到一本本地老游击队员洛伦佐·罗西的回忆录,他44年底就在这一带活动,按理说不可能不知道旧镇废墟的战斗和那支运输队,但他的回忆录里,对那段时间的其他行动记录得非常详细,却唯独对这件事只字未提!”
  “一个字都没有?”勒克莱尔的声音带著惊讶。
  “一个字都没有,这太反常了,管理员说老人几个月前去世了,但他的孙子费德里科·罗西先生还在镇上,他捐赠了这本回忆录,据说还保留了一些祖父未公开的零散手稿和旧物,我们地址拿到了,正要去拜访他。”
  勒克莱尔:“这个反常本身就是线索,务必弄清楚原因,我们这边初步清理和记录快完成了,等你们消息,保持联繫。”
  “明白。”玛丽昂掛断电话。
  车內陷入短暂的沉默。
  “太诡异了,”卢卡打破沉寂,手指无意识地敲著车窗,“一个把战斗细节记得那么清楚的人,连缴获的罐头牌子都写下来,却对一场理应轰动本地,甚至可能由他参与的战斗绝口不提?这已经不是记不记得的问题了,这是刻意迴避,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不关注,除非”
  “除非那场战斗本身,或者那支运输队携带的东西,让亲歷者觉得不能写,或者不敢写?”玛丽昂接口道,眉头紧锁。
  他们之前查的资料里,关於旧镇的记载本身就少得可怜。
  当年旧镇几乎被战火彻底摧毁,原住民倖存者极少。
  如今瓦莱托镇上的人,大部分都是战后几十年间陆续从周边地区迁移来的后代。
  真正经歷过战爭最后阶段,有可能知道旧瓦莱托镇,了解发生过什么大事的老居民恐怕已经找不出几个了。
  洛伦佐·罗西是他们目前找到的唯一,也是最接近核心的亲歷者线索,偏偏他留下的正式回忆录里,缺了最关键的一块。
  一会。
  车子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停在管理员给的地址前。
  这是一栋有些年头的石头房子,窗户透出洁白的灯光。
  空气中还飘看淡淡的烤麵包香气。
  三人下车,走到门前,
  玛丽昂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片刻后,门开了。
  一个看起来约莫三十岁出头,穿著家居t恤和牛仔裤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他头髮微卷,脸上带著一丝疑惑和被打扰的轻微不耐。
  “什么事?”
  “晚上好。”玛丽昂露出友好的微笑,“是费德里科·罗西先生吗?”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是的,我是。”费德里科点点头,目光扫过三人。
  “打扰了,罗西先生,我是玛丽昂·简,这两位是我的同事卢卡和马可,我们来自欧洲未知歷史研究院,目前正在瓦莱托镇进行一些二战歷史的调研工作,今天在镇图书馆查阅资料时,看到了您祖父洛伦佐·罗西先生的战爭回忆录,非常有价值。
  “图书馆管理员告诉我们,您可能还保留著一些您祖父未公开的手稿或其他遗物?我们希望能有机会和您谈谈,了解一下您祖父的更多事跡,特別是关於1944年底的一些情况。这对我们的研究非常重要。”
  玛丽昂语速適中,態度诚恳地说明了来意,並递出了自己的研究院的身份证明。
  费德里科听到“祖父”、“回忆录”,那丝不耐消失了。
  “欧洲未知歷史研究院?”他看著身份牌上的信息,重复了一遍,似乎在確认。
  “是的,这是一个致力於研究散落欧洲的歷史文物和相关事件的跨国研究机构。”卢卡適时补充道。
  费德里科的目光在三人脸上停留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侧身让开:“请进吧。”
  三人道谢后进入。
  屋內的陈设简单但温馨,带著浓厚的家庭生活气息。
  引人注目的是,客厅的墙壁上掛著不少黑白老照片,有家庭合影,身著旧式服装的男男女女,还有几张显然是年轻时的洛伦佐·罗西穿著游击队服装手持步枪的英姿。
  墙角立著一个老式的木质柜子,上面摆放著一些陶瓷摆件,一个旧闹钟和一个相框甚至墙角立看一把似乎还能用的老式猎枪。
  “请坐。”费德里科指了指客厅的旧沙发,“家里有点乱,抱歉,祖父的东西確实很多,而且他喜欢收集老旧物件。”
  他顺著玛丽昂的目光看向墙上的照片和柜子上的旧物,示意他们在壁炉前的旧沙发椅上坐下,简单解释了一句。
  “很感谢您愿意接待我们。”玛丽昂坐下,卢卡和马可也落座。
  “我去泡点茶,稍等。”费德里科说著走进旁边的小厨房。
  很快,他端著茶盘出来,放上几杯冒著热气的茶,然后自己拉过一张椅子在他们对面坐下,身体微向前倾,带看点好奇。
  “你们说在图书馆看了祖父的回忆录?那本:《我记忆中的战爭岁月》?”
  “是的,罗西先生。”玛丽昂点头,“我们仔细阅读了,您祖父的记录非常详实,尤其是关於游击队行动和战时生活的细节,为我们还原那段歷史提供了宝贵的亲歷者视角。”
  费德里科听后有些疑惑。
  玛丽昂见状,问道:“这本回忆录有什么问题吗?”
  费德里科想了想,没什么思绪,他也有些记不清当时捐赠的物品里有没有这本回忆录不过他捐赠的物品里面,確实有他祖父写的有关过去的故事。
  “没什么,祖父在晚年了很多时间整理和书写那些记忆,他说,不能忘记,要让后人知道普通人经歷了什么。”
  “確实如此。”玛丽昂表示赞同,然后话锋一转,带著恰到好处的困惑,“不过,我们在阅读过程中发现了一个嗯,可能是我们理解上的空白,回忆录对1944年秋冬的行动记录得非常细致,但似乎-缺少了关於旧瓦莱托镇废墟附近发生的那场战斗的记载?
  根据我们的调查,那段时间您祖父的队伍就在附近活动,而且那场战斗规模似乎不小,涉及一支德军的特殊运输队。”
  “旧瓦莱托镇”费德里科低声重复,眉头微,似乎在努力回忆,“那场战斗回忆录里没写吗?”
  “是的,完全没有提及。”卢卡肯定地说,“从11月到12月的记录都很完整,但偏偏跳过了这件事,这让我们很疑惑,因为按逻辑,您祖父不可能不知道或没参与。”
  “这——说实话,我对祖父具体的战斗经歷了解得也没那么详细,他晚年虽然写了很多,但有些事他不太爱提,至於为什么没写旧镇的事—”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適的措辞,“也许他觉得那场战斗没什么特別的?或者时间久了记混了?毕竟战爭后期很混乱。”
  “管理员提到,您整理祖父遗物时,还保留了一些他未公开的零散手稿,笔记或者旧照片?”玛丽昂决定转换方向,直接切入核心,“也许在这些私人记录里,会有关於那段时间更详细的记载?哪怕只是一些碎片化的信息,对我们还原歷史都非常重要,您祖父是那段歷史的重要见证者。”
  费德里科看著玛丽昂恳切的眼神,又看了看卢卡和马可,沉默了片刻。
  他喝了口茶,放下杯子,站起身:“东西確实还有一些,都堆在储藏室里,老实说,
  最近太忙了,我一直没空仔细整理,非常乱。”
  他指了指客厅旁边的一个小门:“祖父他怎么说呢,收集东西挺隨性的,都是些老纸片,旧本子什么的,什么都留著,又没什么顺序,连几十年前的购物清单都有,我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找起来可能有点费时间。”
  他打开储藏室的门,里面空间不大,堆著一些杂物和几个大小不一的硬纸箱。
  不一会儿,费德里科吃力地从里面抱出来两个相当厚重的硬纸板箱,放在地毯上。
  “祖父以前都是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没兴趣了就隨手一丟,收集东西也是看心情,这些东西在他房间抽屉,书架顶上,甚至衣柜角落里都存在,去世后我收拢到一起,你们要找的手稿草稿,应该就在这里面,但混在一起了,请隨意翻看吧,但请小心些,有些纸已经很脆了。”
  玛丽昂三人看著地上落满灰尘的纸箱,知道真正的“考古”工作现在才开始。
  他们戴上隨身携带的薄手套,小心地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面的东西確实杂乱无章到了极点:泛黄的报纸剪报,用旧麻绳捆起来的信笺,
  各种尺寸的笔记本,一些黑白照片,甚至还有旧票据,种子袋,几枚生锈的硬幣—
  完全是老人一生记忆的碎片仓库,正如费德里科所说,完全没有任何系统性整理,毫无分类和顺序可言。
  三人分头开始小心翼翼地翻找,儘量不破坏这些脆弱的纸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翻找的过程枯燥而充满不確定性。
  他们看到了洛伦佐记录葡萄收成的笔记,看到了他与老战友的通信草稿,看到了几张模糊的游击队合影·
  这时。
  卢卡从箱子中段抽出了一大张摺叠得整整齐齐的报纸。
  这是当地一份早就停刊的报纸,头版日期显示是1947年5月,大幅的標题报导了新瓦莱托镇的规划重建工作。
  头版头条是醒目的標题:《新家园的基石:瓦莱托镇重建工程正式启动!》。
  报导內容详述了战后重建的艰难:资金匱乏,材料短缺,居民流离失所,以及选址上的激烈爭论,在完全重建旧镇废墟还是另选新址上,新镇居民与流散的原住民代表之间发生了很大的爭执。
  报导讚扬了重建委员会的坚韧,也提到了来自“不愿透露姓名的慈善人士”的一笔“关键性捐赠”,这笔资金解决了购买第一批建材的燃眉之急,为新镇的建设奠定了基石。
  但报导並未披露这位捐赠者的身份。
  他们一行行读下去,报导洋洋洒洒,主题是关於新镇规划的成就和未来的展望。
  在报导的最后一段,记者这样写到:
  “.当我们站在新规划的土地上,遥望几公里外旧瓦莱托镇那片沉默的焦土时,不禁感慨万千,战爭的伤痕需要时间来抚平,新生活的希望正在这片土地上萌芽。
  旧镇的故事,正如废墟中散落的那些面目全非的物品,连同那些在战火中消逝的生命和被埋葬的秘密,似乎也隨著最后一缕硝烟,永远沉寂在了那片废墟之下。
  对於我们这些后来者,或许理解『一切都埋葬在了过去』这句话背后的重量,比执著於揭升每一个细节更为现实。
  重建之路固然艰辛,但遗忘,有时也是一种不得已的治癒,愿新瓦莱托镇的阳光,能驱散往日的阴霾。”
  “被埋葬的秘密永远沉寂在了那片废墟之下遗忘,有时也是一种不得已的治癒—”玛丽昂轻声念出这几句。
  “这个记者是谁?他调查过旧瓦莱托镇的情况?”
  卢卡翻到报纸的报头和署名栏。
  遗憾的是,报纸的报头是《托斯卡纳復兴报》,而这篇报导的署名栏,只有简单的一个“本报记者”,没有具体名字。
  “可惜,如果能找到这个记者,他可能知道的更多。”玛丽昂也遗憾地摇头,“但这也是线索,说明洛伦佐·罗西的回忆录不是孤立的,只是那个时代的知情者似乎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