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来提供方向，第几个选项你就控制灯闪几下，我儘量往你的思路上猜。”
啪！
“你想说的这件事，和谁最为密切相关？1你，2我，3其他玩家，4以上都不是。”
啪啪！
灯闪了两下。
和自己有关？
白朴微微皱眉，想了下自己如今的处境，问：
“好，我们继续细化。
1，我的打算；
2，我的状態；
3，我的安危；
4，以上都不是。”
啪啪！
又是两次。
没有选择第三个，侧面说明在羊咩咩心里，他的安危完全没有问题。
“你想知道我在这里的感受？”
啪！
一次，代表肯定。
白朴伸了个懒腰，然后衝著上方的空气挥手，笑道：
“我现在状態很好，你看，身体有劲，精力充沛，安全也不是问题，你不用担心，去忙自己的吧，咱们这次副本全靠你了！”
啪！
灯闪了一次。
哗啦啦——
马桶开始冲水。
然后灯又开始闪烁，闪了四下，马桶又开始冲水……
和鬼故事似的，灯和马桶轮流失控。
三分钟后。
一切归於平静。
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
白朴默默走到角落，双腿弯起，脑袋埋在膝盖中，不让人看到此刻的表情。
闪灯是.
冲马桶是-
.-....-.-..---....-...-..--
刚才那副景象，构成了摩斯电码里的一个简单词汇：“再见！”
这个日常在监控里除了折腾厨房就是睡觉追剧的懒女生，竟然主动学了摩斯电码。
她明明……
可以现在通关的啊！！！
……
“嘿嘿，终於轮到咩咩养白哥啦~”
羊咩咩开心地原地转圈。
“也不知道那行在网上搜的摩斯电码准不准，白哥有没有看懂？
算了！
还是先去找工作吧！”
最后给母亲打了一通电话，请求母亲帮自己来处理一下房子的退租和遗体被搬运回心科丧仪文化公司展厅相关事宜。
羊咩咩蹦蹦跳跳出门。
“去赚钱养白哥咯~~~”
……
许久之后。
白朴终於將头从膝盖中抬起。
神色一如既往，平静，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们都被副本耍了！
主位的通关要求是“存活30天”。
而副位，通关要求是“呆30天，待的越久评分越高”。
用词的差异。
意味著难度天壤之別！
作为副位，可以现在就通关，无非是奖励少一点。
可主位……
在这个副本里，得彻彻底底依靠副位的供养才能存活！
赤裸裸的阳谋！
正常思维下，团队会把实力和智商更高的人安排在主位上，如果副位选择保全自身，退出副本，那其被意识上传到云脑中的主位伙伴，必死无疑。
放菜鸡一命，但换来拥有更多“π”因子强者的必死。
副本设计者稳赚不赔！
且副本並未声明，主位一定就是主要出力的那个，副位也不一定是打辅助，准备阶段呈现给所有玩家的信息一致，符合“公平”原则。
要怪，只能怪你没选好队友！
“难啊……”
白朴嘆气。
光是保存遗体，就价格不菲。
否则等到通关时，意识下载，却发现身体早就变成灰，还是进副本的第一天当著队友面火化的，这谁能受得了？
没了身体，哪怕熬过这30天也没法离开，说不定，为了存活，还得转移户口到设计副本的星球。
处处是坑！
才第一天，他和羊咩咩就不得不卡bug来沟通，连面对面说话的钱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
这只是刚刚开始！
此刻的他，就像去外地上学的大学生，吃食住行都指望著父母打钱！
如今，他就相当於羊咩咩的电子宠物。
羊咩咩愿意留下来养他，他才能活……
咚！
饱含怒意的拳头砸到墙壁上。
墙壁一如既往的冷冰冰，坚硬，平整，也不存在掉渣、凹陷等物理变化，无法撼动分毫。
但手上的疼痛，却是实打实的。
低头看去。
白朴不禁皱眉。
刚刚砸墙的手，如今充血泛红，还有一丝粗糙的破皮痕跡。
这里……明明是虚擬世界啊！
……
叩叩！
敲门后，羊咩咩微笑著看向办公室內侧，礼貌道：
“您好，我来找工作。”
胸前掛著的牌子写著“心科人力资源公司副主任李主任”的男人从一叠简歷中抬头，不急不缓道：
“请进。”
心科公司早已渗入眾人生活的方方面面。
无论是房屋、饮食，还是购物、求职，都离不开心科在其中牵线搭桥。
男人穿著一身蓝西装，脸上掛著和心科丧仪公司那位黑西装业务员同样的笑容。
待羊咩咩坐下后。
李主任用一次性杯子倒入热水，放到羊咩咩面前，这才问道：
“您想找什么样的工作呢？”
“我要赚钱！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您有中意的职业倾向吗？”
“嗯……无论什么工作，只要能赚钱就行。”
“好的，我了解了。”
李主任从抽屉里掏出一份表格：
“您的求职诉求我已经明白，接下来，请您填一下这份技能问卷，我们將会根据您的填写內容来评定您的各项技能水平。
请您务必如实填写！
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上岗后出现任何专业上的失误，將会追回您的所有薪资收入，並处於三倍金额的罚款，同时您还会因为简歷造假受到治安处罚，需要干满1000小时的无偿劳动改造才能恢復人声自由。”
羊咩咩咽了口唾沫，点头。
顿时將心里的一切小九九拋之脑后。
拿起笔，开始老老实实在求职表上勾画。
一会皱眉。
一会咬牙。
一会嘆气。
终於，表填完了。
五页纸，羊咩咩仅用了不到一分钟就全部解决。
李主任拿起表格。
原本认真的神色渐渐……变得欲言又止。
“羊女士，您——”
“对不起，我真的很需要工作。”
羊咩咩哭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这么的不学无术。
365个岗位，每个岗位按照技能熟稔程度分为0~5级。
0：完全不通
1：略知一二
2：勉强上手
3：技能熟练
4：独树一帜
5：顶尖专业大拿
以前仗著年轻和精力旺盛，天天旷课去漫展当coser，勉强能混个肚子饱。可求职表上，99%的职业都需要专业技能，她根本什么都不会。
仅剩的1%，勉勉强强和coser沾边吧。
李主任连连扫视，终於，看到了勾画著不是“0”的项目。
“羊女士，这边看您在『舞蹈』上打了2分，很抱歉的告诉您，舞蹈教师、歌舞团、舞蹈演员都需要有十年以上的舞蹈练习功底和即兴编舞能力，您这一项起码得3分才有资格入行。”
“哦……”
“没关係，我们可以在別的领域发光发热。”
李主任继续往下看。
“您对自己的『礼仪』水平打了三分，这样，容我问您一个小问题。
如果您是一个景点的接待，突然之间来了三位贵客您却只有两个杯子，您该如何妥善处理？”
“立马出去再买一个？”
“对不起羊女士，和『礼仪』相关的职位您暂时无法承担，接待、迎宾这种礼仪岗，外表形象只是最基本的入门条件，最重要的就职因素是情商，您的情商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请您多多努力。”
羊咩咩：“……”
“在『模特』领域，您打了4分，请问在国际秀场层面，您有过什么走秀经营？”
羊咩咩抿嘴摇头。
“国內的呢？”
还是摇头。
“既然是业余的话，您这一项最多只能打2分，考虑到您的形象还算过关，可以去当试衣模特，大概每小时试穿一百件左右，时薪50元。”
“这么少？那coser呢，我以前就是在漫展当模特的。”
“非常抱歉，coser需要的技能水平更加复杂，需要舞蹈3分、演员3分、模特3分、化妆3分、美感2分、动漫通识2分、服装设计3分，且累计分数最少20分才能获得相关职位。
您的演员分和舞蹈分无法达到及格线！
无论是心科公司，还是如今的市场，都不允许低质量的coser出现，影响大家的观感，当然如果您是自费，不要求收益，单纯个人爱好，那无所谓。”
“……”
所以，以前的她，是那种纯纯为爱发电的低质量coser嘛。
羊咩咩咬了咬牙。
“就没有收入更高的吗？
我可以放下自尊，哪怕去陪酒，去洗脚都行！”
只要能赚到钱，给盛放白哥遗体的冰棺续费！
“非常抱歉，羊女士。”
李主任露出礼貌笑容。
“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也不存在放不放下自尊一说，只有容易和不容易的区別。
无论是陪酒或者洗脚按摩陪睡，早已成为正常职业，但因为您的第一诉求是收入，因此，这几个职业我並未向您推荐。
这样，我给您简单介绍一下。
商务陪酒：要求顏值4分，身材4分，情商3分，陪客人每喝一瓶酒提成10元，多多益善。
您的顏值和身材符合標准，但您的情商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因此，这个工作您暂时无法胜任，以免影响客人的兴致。
洗脚小妹：要求顏值3分，身材3分，工资为每分钟1元，多劳多得，正常洗一次脚耗时30分钟。
但这一工作，竞爭非常大，洗脚小妹的数量和客人比例为10:1，运气好的话一天能排到两单，运气不好一单都没有。
按摩小妹和洗脚小妹待遇要求相同。
至於身体压力调节师，也就是您所想的陪睡，市场管理统一规定每次10元。
男人通常五分钟就完事，这一职业来钱更为快捷方便，因此这一项工作竞爭更为激烈，且还需要通过3890元的全身体检才能在会所掛牌子，正常情况下，新人刚入行前三个月很少有客人点到，並不是只要敢脱衣服躺在那里就行，还要学习各种姿势和表情管理，如果您想从事这一职业，还打算儘快赚钱，最好的办法先掛著免费的牌子站街，先慢慢积攒客户，不过，考虑到您已经快30岁，已经过了做这一行的黄金时期……”
听到一半，羊咩咩的心不由跌到了谷底。
哪怕她做了十足的思想准备，在別人眼里，她的贞操根本一文不值，有的是更漂亮更主动更会来事的小姐姐来抢生意，怎么办，白哥怎么办？
原来，赚钱这么难的吗......
“羊女士？”
连续几声催促，羊咩咩终於回神。
苦笑道：
“谢谢您的耐心介绍，就这个试衣服的工作吧。”
“好的羊女士，请签署一下合同，需要提前告知您，试衣模特只在商家每天开播的两个小时上班，具体时间品牌方会和您沟通。”
“工资可以日结的对吧？”
“是的，在下班时您就能收到当天的薪酬。”
“好！”
羊咩咩快速签名。
还没来得及问其他兼职，李主任笑了笑道：
“恭喜您成功找到心仪的工作！
您需要向我们缴纳十分之一的月收入，来作为介绍费，也就是300元，请问您是刷卡还是现金？”
羊咩咩：“......”
在来这家心科人力资源公司前，她不是没有询问路过的商铺，招不招兼职，只可惜……所有店主均已“不接受閒散人员”为理由將她拒绝。
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得通过人力资源公司来寻找工作，私自招聘属於非法行为。
只好缴纳300块。
然后迫不及待问：
“还有其他我可以做的兼职吗？累点脏点也没关係，我能吃苦！我真的非常非常缺钱！”
一天一百块，哪里够白哥的冰棺租用费用！
李主任上下打量了眼，將信將疑：
“您確定自己可以吃苦？”
“嗯嗯！”
羊咩咩的头宛如小鸡啄米。
“这样的话，倒是有几个，不过因为工作环境太差，这几个岗位常年处於招不满的状態，有的还有感染生病风险，您真的要尝试吗？”
“嗯嗯！咩咩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