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小心灰烬教团
奥佛列城,黄昏。
白日里的喧囂逐渐褪去,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拖著略显疲惫的身躯,纷纷朝著教堂的方向走去。
在经歷了灾难之后,他们需要在精神上寻得一处安寧之所,寻求心灵上的慰藉。
走进教堂,曾经占据教堂中心位置、接受眾人虔诚礼拜的光明女神像,已然被请了出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崭新的灵界之主神像。
事实上,不仅仅是这一座教堂,奥佛列城多地的教堂基本都是如此。
灵界之主的信仰,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潮流,在这片土地上迅速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悠扬的钟声轰然敲响,迴荡在城市的上空。
伴隨著这钟声,信徒们纷纷虔诚地低下头,双手合十,祷告开始了。
在这一眾神情虔诚的信徒之中,一个浑身蒙著面的人显得格格不入,格外可疑。
他像是害怕被人认出,行动间鬼鬼祟崇,每一个动作都透著小心翼翼,时刻警惕地遮掩著自己的面容。
身旁的信徒们虽沉浸在祷告的氛围中,但还是有几人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不禁好奇地扭头看了几眼。
不过,人们很快又转了回去,继续专注於自己的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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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也许这人只是在之前那场可怕的灾难中不幸面容被毁,不愿以面目示人罢了。
这样的想法在眾人脑海中一闪而过,並未引起过多的波澜。
这个蒙面人缓缓来到教堂的角落,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不时地扫过周围,而后开始慢慢聆听眾人推选出来的牧师讲话。
“迷失在尘雾中的孩子们,灵界之主的光辉正穿透破碎的穹顶,他的慈爱如同春日融雪,將洗净这世间所有的伤痕。”
“看啊,废墟下萌发的绿芽是他的承诺,被撕裂的土地终將重披锦绣。”
“不要惧怕黑暗的余烬,因为主的圣焰永不熄灭—.”
在牧师那平和舒缓的祷告声中,使者原本不安的內心,渐渐趋於平静。
那声音仿佛有著神奇的魔力,一点点抚平他心底的褶皱。
自踏入这座城市,使者便如同置身於无形的重压之下。
上级交付的任务,还有那些毫无预兆便出现的幻像,在他不经意间,冷不丁地闯入他的视野,让他的精神防线一次次遭受衝击。
加之深渊降临带来的危险气息·
在这重重压力的间隙,使者的思绪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的圣罗兰,想起家中温柔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
他仿佛能看到妻子在窗前守望的身影,女儿那纯真的笑。
不知在自己离开之后,她们是否安然无恙。
这些精神上如绳索般紧紧捆绑他的压力,似乎在驱使著他想要寻找什么。
在內心那股莫名力量的牵引下,使者就这般兜兜转转,最终踏入了灵界之主的教堂。
当他迈进教堂的那一刻,一种无比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
可他心里清楚,自己可是近卫局的人!
近卫局有著严苛的条例和纪律,像来到这种与自身职责和立场相的地方进行祈祷,
无疑是公然违背了近卫局的条例。
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儿,使者下意识地將面容又往阴影里隱藏得更深了些,仿佛这样就能躲过所有窥探的目光。
就在使者內心陷入纠结之时,一个人影缓缓朝他这边走来。
看样子,似乎是因为教堂內人满为患,已经没有其它空位了,所以这人只能无奈地来到这个相对偏僻的角落,准备在此处进行祈祷。
牧师继续在上面用虔诚的声音祷告。
“那些在苦难中折断的羽翼,將在的圣坛前重获新生;每一滴泪水都將化作治癒的甘霖,每一声嘆息都將被编织成希望的祷歌。”
“把你们的伤痛交託给圣泉,让宽恕的涟漪荡平所有裂痕。”
“跟隨主的指引,穿过荆棘织就的道路吧!
“让我们共同建造自己的家园”
使者的神经本就如拉满的弓弦,面对靠近的人影,他瞬间警惕起来,下意识地斜著眼晴快速瞄了一眼。
这一瞄,他顿时愣住了,心中十分惊讶。
因为来人竟然是个熟人。
就在使者看向他的瞬间,旁边那人像是有所感应般,也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就这么直直地对上了。
“嗯?是“”
对方脸上写满异,嘴巴微张,显然也没想到会在灵界之主的教堂里碰到近卫局的人。
“咳咳。”
使者心里咯瞪一下,急忙收回视线,故意低声咳了几下,及时打断对方后面的话。
怎么刚好在这里遇见了那个男人。
使者顿时想起了那双乾乾净净的稚嫩眼睛。
那是一双跟自己女儿极为相似的眼睛。
同样透著纯净的蔚蓝色,恰似阳光倾洒下的那片无垠大海,澄澈见底,没有丝毫杂质,每一丝蓝色的波纹都仿佛荡漾著美好。
使者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与自己一样身为父亲的人,竟会是灵界之主的信徒。
“不知道大人来这里—”
祭司不看痕跡地了一眼使者。
他原本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著实没预料到会在这灵界之主的教堂里,与近卫局的人撞个正著。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两人心中各怀心思,周围信徒们低声的祷告声,此刻仿佛也变得遥远起来。
使者听闻祭司的话,心中一紧,下意识地选择低头不语。
他知晓自己身份特殊,来到这敏感之地已经属於违背条例。
稍有不慎便可能暴露自己,所以绝不能轻易开口说话。
祭司见使者这般反应,心下顿时瞭然,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猜测使者必定是有秘密任务在身,诸多不便,才如此谨慎。
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再多追问,便不再打搅使者,缓缓闭上双眼,开始专注地进行祈祷。
在一片静謐之中,时间悄然流逝。
悠扬的钟声再次在教堂內迴荡响起,这意味著祷告已然结束。
听到钟声,眾人纷纷睁开双眼,脸上带著或平静或满足的神情,开始陆陆续续地转身,朝著教堂外走去。
大约走出了没有多久,一个人影便跟上了祭司。
祭司似有察觉,转头一看,正是使者。
使者目光看向祭司,语气中不自觉带著一丝关切,低声问道。
“你女儿现在还好吗?”
祭司听到这个问题,微微愣了愣神,似乎没料到使者会突然关心起自已女儿的状况。
面对使者的问题,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这里有一些治疗皮肤烧伤的办法,你要不要拿去试试。”
使者见状,紧接著继续说道。
毕竟他身为近卫局的人员,確实掌握著不少治疗烧伤的有效方法。
这些方法或许能帮助祭司的女儿减轻痛苦,让她早日恢復。
“.—·多谢了。”
祭司没有拒绝使者的好意,他轻声回应道在这简短的交流中,祭司心中已然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他想著,或许可以借著这次接触,探寻出使者来到奥佛列城的真正目的。
毕竟,一个近卫局的人出现在灵界之主的教堂,实在太过蹊蹺。
不过,正当祭司暗自思索如何从使者口中套出更多信息的时候,使者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飘忽起来,仿佛是在不经意间问道。
“对了,能给我说一说,有关於灵界之主的事情吗?
?
奥特兰斯。
此刻,奥贝斯坦正站在队伍之中,准备踏上返程之路。
此番出行,对他而言意义重大,而如今,他的基本目的已然达成。
在这趟行程里,奥贝斯坦四处奔走,深入各方势力,仔细打探並確定了他们的具体情况。
这些信息对他而言,为接下来的行动提供了关键依据。
既然已经掌握了所需情报,奥贝斯坦便打算即刻返回,与使徒大人一同商討灵界教团未来的走向奥贝斯坦正隨著队伍不紧不慢地向前挪动,忽然,一阵嘈杂声打破了城门口的平静。
他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骑士浑身血污地从城门口猛衝进来。
那溅满鲜血的鎧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
街道上行人如织,可他却全然不顾,疯狂地策马狂奔。
“让开!”
“让开!!”
行人纷纷惊惶失措地躲避,一时间,摊位翻倒,货物散落一地,人群四处奔逃,原本秩序井然的城门口瞬间乱成一团。
那血污骑士如脱韁野马般直衝向行人,眼看一场悲剧就要发生之际,奥贝斯坦他悄然抬起手,不动声色地施展起风刃术。
凭藉著他过人的智慧,这风刃术在他的操控下,已悄然变幻成了其他模样。
那即將被撞上的行人,眼见骑士的马蹄就要踏到身前,整个人惊恐得浑身僵硬,仿佛被恐惧钉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危险逼近,眼中满是绝望。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一股充满力量的风,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在了行人的背上。
这股风来势恰到好处,精准地將行人稳稳地推到了路旁安全的地方。
行人重重地摔倒在地,却也因此逃过一劫,他心有余悸地大口喘著粗气,眼中还残留著未散尽的恐惧。
那名骑士其实眼角的余光早已警见了前方那名行人。
然而,此刻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將那份紧急情报送达光照会。
膀下的骏马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向前衝去,根本容不得他有任何多余的时间去操控马匹避开行人。
在这时刻,他心一横,打算直接撞上去。
只不过没想到那人忽然就自己躲开了。
骑士有些想不明白这变故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此刻,时间紧迫,他根本没有片刻时间去细细追究这些。
他猛地一甩手中的韁绳,驱使著骏马继续向著光照会的方向疾驰而去。
奥贝斯坦一直静静地注视著这一切,目光从那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的骑土身上缓缓收回。
他微微皱起眉头,必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紧急事情,才会让这名骑士如此火急。
他回想刚刚骑士的模样,那浑身的血污已然牢牢地凝固在盔甲之上,结成了一层暗红色的疝。
想必这一路上,根本来不及停留去清洗身上的血污。
奥贝斯坦心中极为好奇。
几乎没有半分犹豫,他果断地调转方向,决定暂时在奥特兰斯停留半天,以便探寻此事背后的真相。
与此同时,那名浑身血污的骑士一路向著光照会所在的方向,如疾风骤雨般直衝过去沿路上可谓是鸡飞狗跳。
“让开!”
“让开!!”
不多时,骑士便匆匆来到了光照会门口。
门口的侍卫见他这副模样,满身血污,狼狐不堪,心中顿时明白事態绝非寻常。
他们不敢有丝毫阻拦,生怕耽误了重要事情,急忙带著骑士进了门。
然而,还没来得及走上几步,那骑士原本紧绷的身体忽地剧烈晃了晃。
紧接著,他双膝一软,半跪於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从他头盔的缝隙之中,鲜红的血液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嘀嗒嘀嗒地流淌出来,在地面上晕染出一小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撑住!
7
“快!医生呢!”
侍卫见状,焦急地大喊。
他手忙脚乱地试图稳住骑士摇摇欲坠的身体。
此刻,那些在大厅作为接待的服务人员们,再也没有了悠閒的態度。
她们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地上不断蔓延的鲜血,那殷红的顏色如此刺眼,如此恐怖。
她们这辈子都未曾见过这样惊悚的场景,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几乎呆傻在了原地,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茫然。
“还愣著干什么!”
侍卫见此情形,愤怒地大声吼道。
“去喊医生啊!!”
侍卫心急如焚,双手紧紧扶住骑士,快速地取下骑士的头盔。
头盔落地,只见骑士的脸色如白纸一般苍白,毫无血色,嘴唇乾裂,生命的气息正从他身体里一点点流逝。
“咳咳—·
“来不及了。”
“灰炽———.灰炽教团。”
“他们已经席捲了四个城市—”
骑士原本身上就有伤,但他根本来不及休养。
能强撑著一口气,赶到光照会,已然是他的极限。
“小心—灰炽教团的祭司—”
骑士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话音刚落,他的头便无力地垂了下去,身体也彻底瘫软在侍卫的怀中。
大厅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