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没有梦游的习惯?”李向东忽然问。
“啊?”许大茂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接,一时语塞。
“梦游也可能踹炉子吧。”李向东笑著说,眼神却半点不笑。
“李哥,你不会是怀疑我乾的吧?”许大茂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扯著嗓子道,“我怎么会干那种事啊?你这灶坏了关我屁事?”
“是不是你乾的我没说,我只是告诉你,以后要是再有谁碰我厨房半根柴,我就当他是敌人对待。”李向东话说完,转身走回厨房,从角落里拿出一把钳子和一柄铁锤。
许大茂站在原地,脸色涨红,几次张嘴,最后咬牙转头走开,一边走一边低骂:“狗东西,装什么清高,看你还能装几天!”
李向东修灶时,心里却无比清明。他知道,这事儿不能报警,也不会有人帮他出头。但他有的是办法让人吃不了兜著走。昨晚的鸡还没做完,他今儿要做一道新的——香酥麻辣鸡翅,带骨带筋,火候最难掌控,但若是成了,那味道绝对让人魂牵梦绕。
“既然你喜欢破坏,那我就让你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斗』。”他一边磨菜刀,一边冷冷地想著。
不多时,厨房里重新响起剁骨的声音,伴隨著鸡肉入油锅的“滋啦”声,一股新鲜热辣的香味,又一次飘出了四合院的角角落落。
而另一边,许大茂坐在屋里,正啃著昨晚剩下的一块红烧肉,可他越吃越觉得没味儿,像是嚼蜡。他忽然心里一惊,意识到自己到底还是小看了李向东。
“不能让他这么压著我……”他狠狠咬下一口,眼中闪过一丝阴毒,“不就是做饭吗?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傍晚,天色將暮未暮,四合院上空浮著一层橘黄的光晕,仿佛天边那一抹最后的余暉还捨不得离开人间的烟火气。
李向东將最后一只鸡翅放入大锅,锅中香油已经热得翻滚,溅起细碎的泡沫。“滋啦”一声响起的瞬间,那香酥麻辣的味道仿佛一道烟火般炸裂开来,带著红油的辛辣,糅合了椒的麻香与酱油的焦糊感,直衝屋顶而上,又从天井中央腾腾往外溢。
鸡翅一面炸得金黄,再翻转,那层皮在高温中起了小泡,咔咔作响,仿佛在诉说著一场不为人知的心事。
李向东站在灶台前,眉头微蹙,神情专注,心中却冷静如水。他知道,今天晚上,许大茂那廝一定还会做文章。他已经不是在跟他斗灶台、斗味道了,这已经成了一种“斗人心”。
“他要是再敢来碰我这灶台……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一手厨艺压死他。”李向东咬牙。
这时候,院门口的阴影一晃,传来脚步声。
“呦,李哥,又做晚饭啊?”
是棒梗,他手里提著一根断了半截的竹竿,身上脏兮兮的,一脸馋相。
李向东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用筷子翻了翻锅里的鸡翅,然后转火收汁。
“李叔,这鸡翅……”棒梗咽了口唾沫,“也给我来一个唄?我今天啥都没吃,就啃了个窝头,还是中午的。”
李向东头也不抬,淡淡道:“你先去把门口那地上的烂柴火捡乾净,再说。”
棒梗眼珠一转,嘿嘿一笑:“好嘞李叔,我这就去。”
他麻利地跑出去,李向东眼角余光扫过他消失的背影,心中略微一嘆:这孩子是个有眼力劲儿的,只可惜身边那一大家子人,太能搅了。
这时,另一头传来了“嘎吱”一声,院门被人用力推开,一个身影慢慢挪进来。
李向东闻声抬头,一眼就看见许大茂站在门口,穿著件崭新的蓝布上衣,脚下踩著硬底皮鞋,咯噔咯噔地踏著地面,那神气劲儿,仿佛四合院是他家的后台。
“李哥,听说你今天新搞了道鸡翅?香啊,真香。”许大茂笑得油腻,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李向东冷哼一声,锅铲一翻,“啪”地一声將鸡翅盛入盘中,那焦香的红油顺著盘沿滑落,滴到桌面上发出轻响,诱得人肚子都咕咕叫了。
“你闻著香味进来的?”李向东抬头,目光如刀。
“这话说得见外了不是?我这不是……担心你灶台坏了嘛,怕你吃不上饭,我这不是专门来看看的。”许大茂一边说,一边慢悠悠地往前靠。
李向东眼睛一眯,讥讽道:“我灶台怎么样你最清楚,昨天要不是我反应快,说不定鸡汤都撒你脸上。”
许大茂的笑容微僵,旋即又抖了抖肩膀:“李哥你这人就是实诚,有啥说啥。我就喜欢你这脾气。不过你那鸡翅……卖不?”
“我不做买卖。”李向东冷冷地回。
“那换点吃的也行啊,我那还有两瓶桂酒,你这一盘,我换一瓶,怎么样?”许大茂凑上前,声音低了些,眼神却在灶台和李向东之间来回游移。
李向东看著他,不急不躁,似笑非笑:“你是打算用酒换?还是打算夜里再来踹我炉子?”
这一句话,如一巴掌打在许大茂脸上。
他脸色顿时变了变,尷尬一笑:“李哥,你这话就重了不是……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会干偷鸡摸狗的事儿?”
“你干不干你心里清楚。”李向东也不跟他废话,转身就把那盘鸡翅盖上了锅盖,关火。
许大茂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最后哼了一声:“哼,有本事你一辈子別让鸡味飘出去,谁稀罕你那两块鸡。”
他重重一跺脚,转身就走,脚步声里带著明显的怒气和羞恼。
李向东却没理他,而是转身回了屋,把那锅鸡翅端进里屋的小桌上。他给自己倒了一碗米饭,又拿了个碟子,把鸡翅夹了几块,咬下一口,那香辣酥脆的口感在嘴里炸开,他眼中掠过一丝满足的光。
“味道到了。”他轻声自语。
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脚步声,隱隱还有孩子的嗓音。
“棒梗,快点!別让李叔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