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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凡人问道:从渔村开始肝词条 > 第153章 杀人放火受招安
  第153章 杀人放火受招安
  沙丘之上,最后一缕青烟散尽,连带著最后一丝血腥气也被风捲走。
  陈渊面色如常,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几只碍事的虫子。
  他神识探入几个储物袋,动作熟练无比。
  黄沙宗修士的家底很薄,几个储物袋加起来,也不过千余块下品灵石,外加一些疗伤丹药和低阶符篆,聊胜於无。
  反倒是那赵青月的储物袋,让他稍稍提起了些兴趣。
  除了两千多块下品灵石和一柄品质不错的青锋剑法器外,他在一个玉盒中,找到了一枚银色的手鐲。
  正是他见过的那只,与赵无烟手上戴的別无二致。
  手鐲內侧,刻著两个小字:青月。
  除此之外,还有几封未曾寄出的家书,信中满是对那位“无烟老祖”的哀思与孺慕之情,以及立誓要为老祖报仇的字句。
  陈渊隨手將信纸化为飞灰。
  看来,自己杀对了。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他没有在原地久留,而是换了个方向,又行出百里,寻了一处被风沙半掩的洞窟,才停下脚步。
  洞窟內,他重新坐下,却没有立刻开始修炼。
  他在思考。
  李飞这个身份,终究是无根浮萍。
  如今两域大战,黄沙域內风声鹤唳,一个来歷不明的散修,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是双方重点盘查的对象。
  既要躲避沧溟域的追杀,又要防备黄沙宗的猜忌。
  长此以往,他將寸步难行,別说寻找机缘衝击天道筑基,恐怕连安稳修炼都做不到。
  必须给自己找一个牢靠的、能摆在明面上的身份。
  一个能让他在这场战爭中,安然无恙,甚至能藉机牟利的身份。
  战爭,是绞肉机,也是阶梯。
  无数修士在战爭中陨落,化为枯骨,但同样有无数人,借著战爭的东风,一飞冲天。
  杀人,夺宝,积累军功,换取宗门资源。
  这才是这场席捲两域的浩劫中,最快的晋升之道。
  一个大胆至极的念头,在他心中缓缓成形,並且迅速变得清晰、坚定。
  加入黄沙宗!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最安全,谁能想到,被玄月门太上长老孟子昂亲自下令追捕的“黄少杰”,会摇身一变,成为黄沙宗的一名弟子?
  这其中的风险,自然极大。
  一旦暴露,他將面临整个黄沙宗不死不休的追杀,下场比落入孟子昂手中悽惨百倍。
  可回报,同样丰厚到让他无法拒绝。
  其一,他可以得到一个完美的身份掩护,从暗处走到明处,光明正大地在黄沙域行走、修炼、杀人。
  其二,他可以藉助黄沙宗的力量,去猎杀沧溟域的修土,將他们的储物袋,变成自己衝击练气十层的资粮。他的《厚土蕴灵真诀》,他的九窍地脉神砂,都需要一个土元之气浓郁的环境,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整个黄沙域,哪里比得上黄沙宗的山门?他甚至可以借著宗门弟子的身份,想办法接触到更高阶的土属性功法与天材地宝,为自己开启第三道灵根,铺平道路。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气运之爭!
  一路走来,陈渊已经深刻感受普通的修士的难处,无资源,无师承,无气运,终日闭关苦修能成?痴心妄想。
  而气运的重要性,他已经不止一次感受到了。
  所以,只有——爭!
  利弊权衡,一目了然。
  计划已定,陈渊不再犹豫。
  他从那名被杀的黄沙宗巡逻队长的储物袋中,翻出了一面身份腰牌和一份简易的地图地图上,標註了附近最大的一处黄沙宗据点。
  黑风要塞。
  那里,正是黄沙宗抵御沧溟域入侵的前线之一,也是宗门战时招揽散修,补充兵源的重要据点。
  陈渊將自身状態调整到最佳,再次催动千幻敛息诀。
  这一次,他没有刻意去改变容貌,依旧是那副名为“李飞”的普通中年散修模样。
  只是他身上的气息,变得更加沧桑、萧索,还带著一丝仇恨。
  这是一个在战火中失去一切,只为復仇而活的散修,最该有的样子。
  两日后。
  一座通体由黑石与黄沙混合筑成的巨大要塞,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要塞之上,旌旗招展,无数身穿黄沙宗服饰的修士往来巡逻,气氛肃杀。
  要塞之外,则又是另一番景象。
  数以百计的散修,三五成群地聚集在城门附近,神色各异。
  有的人脸上带著希冀,有的人眼中藏著志芯,更多的人,则是麻木。
  在城门旁,一张巨大的告示牌格外醒目,上面用硃砂写著招揽令。
  凡练气四层以上散修,无论来歷,只要通过核验,便可加入黄沙宗外门,成为战时弟子。
  上阵杀敌,可得军功。
  军功可换灵石、丹药、法器,乃至宗门功法!
  对於这些朝不保夕的散修而言,这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陈渊混在人群中,默不作声地观察著。
  负责招揽登记的,是一名筑基初期的黄沙宗长老,他坐在一张大椅上,闭目养神,对周围的一切不闻不问。
  真正负责核验的,是几名练气后期的执事。
  流程很简单。
  上前登记姓名、来歷、修为。
  然后,会有一名执事用一面古朴的铜镜,对著新来的散修照一下。
  那铜镜似乎有勘破偽装、探查心性的作用。
  大多数人都能顺利通过,只有少数几人,在铜镜的照射下,面露痛苦之色,隨后便被守卫毫不留情地拖到一旁,生死不知。
  陈渊排在队伍中,静静等待。
  他编造的来歷很简单。
  一个依附於黄沙宗的小型修仙家族子弟,家族在不久前被沧溟域的修士所灭,他侥倖逃出,前来投靠宗门,只为报仇雪恨。
  这个理由,在如今的黄沙域,每天都在上演,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至於那面铜镜,他並不担心。
  他的千幻敛息诀早已今非昔比,更何况,他此刻的心境,与他编造的身份完美契合。
  復仇。
  他对沧溟域三宗,同样有著刻骨的恨意。
  这一点,发自肺腑,做不得假。
  终於,轮到了他。
  “姓名,来歷,修为。”
  负责登记的执事头也不抬,语气冰冷,透著一股程式化的漠然。
  “李飞,黑沙林李家子弟,练气七层。”
  陈渊的声音沙哑,带著一丝压抑的悲愤。
  那执事笔尖一顿,终於抬起头,打量了他一眼。
  练气七层,在这些前来投靠的散修中,已经算是高手了。
  “李家?”执事皱了皱眉,“黑沙林的李家,月前不是已经被血洗了吗?听说无一活口。”
  “我当时正在外游歷,才侥倖逃过一劫!”
  陈渊双拳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眶微微泛红,那股滔天的恨意,几乎要破体而出。
  执事盯著他看了半响,没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示意旁边的人。
  一名手持铜镜的执事走了过来,將那面光滑的镜面对准了陈渊。
  古朴的铜镜,被一名执事托在掌心,镜面光滑如水,却透著一股能窥探人心的诡异气息。
  陈渊的心湖没有半分波澜。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那道无形的光华笼罩全身。
  他没有去刻意抵挡,也没有运转功法去遮蔽。
  他只是放开了自己的心神,將那份最真实的情绪,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
  那是对沧溟域三宗的恨。
  黑石城的血流成河,黄元的算计与自爆,孟子昂那高高在上、视眾生为蚁的姿態,以及自己如丧家之犬般仓皇逃窜的狼狐。
  一幕幕,一桩桩。
  这股恨意,货真价实,发自肺腑。
  铜镜之上,光华流转,起初平静如水,但很快,镜面上便泛起了一层淡淡的血色光晕。
  那光晕越来越浓,几乎要凝聚成实质。
  手持铜镜的执事脸色微变,就连旁边那几个原本面无表情的守卫,也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法器。
  这种程度的血光,代表著滔天的恨意与杀念。
  这人,不是偽装的。
  坐在大椅上闭目养神的那名筑基长老,此刻也缓缓睁开了眼晴,浑浊的目光落在陈渊身上,带著一丝审视。
  “好了。”
  长老淡淡地开口。
  持镜的执事如蒙大赦,连忙收起了铜镜,退到一旁,看陈渊的表情,都多了几分忌惮“黑沙林李家.可惜了。”
  那名负责登记的执事,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在名册上写下了“李飞”的名字,隨后取出一块黑色的铁牌,递了过来。
  “拿著它,去西营报导。”
  “多谢执事。”
  陈渊接过铁牌,声音依旧沙哑,对著几人拱了拱手,便转身朝著要塞內走去。
  在他身后,那筑基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一丝玩味。
  “此人杀心很重,是个好苗子,別让他死得太快。”
  “是,长老。”
  黑风要塞內部,远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庞大。
  一条条宽阔的甬道四通八达,无数修士行色匆匆,空气中瀰漫著血腥味与草药味混合的奇特气息。
  陈渊按照指示,很快便找到了所谓的西营。
  这里,与其说是军营,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囚笼。
  上千名和他一样,刚刚加入黄沙宗的散修,被集中在这片区域。
  他们一个个神情麻木,眼神空洞,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未来。
  西营,还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
  先死营。
  战爭中,总需要有人去填补战线的窟窿,去试探敌人的陷阱,去用生命消耗对方的法力。
  他们,就是这第一波消耗品。
  陈渊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默不作声地找了个角落,盘膝坐下,开始闭目调息,仿佛一块不会说话的石头。
  他很清楚,在这样的地方,表现得越是平庸,就越不容易引来麻烦。
  时间缓缓流逝,不断有新的散修被送进来。
  直到黄昏时分,一名身材魁梧,只有一只眼晴的独眼大汉,龙行虎步地走进了营地。
  他身上穿著制式的黄沙宗鎧甲,修为赫然是练气九层,浑身散发著一股百战余生的铁血煞气。
  “都他娘的给老子起来!”
  独眼大汉一声爆喝,声如洪钟,震得整个营地嗡嗡作响。
  所有散修,包括陈渊在內,都立刻站了起来,敬畏地看著他。
  “老子叫杜锋,是你们这群新兵蛋子的头儿。”
  杜锋的独眼扫过眾人,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
  “我知道你们来这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灵石、功法、荣华富贵!”
  “我告诉你们,这些东西,黄沙宗都有!就看你们有没有命去拿!”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残酷的现实。
  “今晚,你们就有第一个拿军功的机会。”
  杜锋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笑容森然。
  “城外三十里,有个地方叫『鬼哭坳”,是沧溟域那帮孙子布下的一个前哨据点,里面藏了不少探子和暗桩。”
  “宗门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把这个钉子拔了。”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骚动。
  他们才刚来,连法器都没发一件,就要去攻打敌人的据点?
  这不是去送死吗?
  “怎么?怕了?”
  杜锋的独眼一瞪,一股庞大的压力瞬间笼罩全场。
  “怕死的现在就可以滚!不过,要塞的规矩,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骚动立刻平息了下去。
  所有人都明白,他们没有选择。
  向前是九死一生,后退是十死无生。
  “很好,看来都是有种的。”
  杜锋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所有人,领取你们的装备,半个时辰后,城门口集合!”
  他一挥手,几名执事抬看几个大箱子走了过来,重重地砸在地上。
  箱子打开,里面是叠放整齐的土黄色皮甲和一捆捆闪著粗糙寒光的破甲戈,此外,每人还有一个小小的布袋。
  陈渊目光扫过,心中已有了判断。此地与黑石城那种世家宗门盘踞的城池截然不同。
  黑石城虽有內斗,但表面上仍要维持规矩与体面。
  而这里,是真正的血肉磨坊,连偽装都懒得做,一切都透著一股不加掩饰的彪悍与凶残。
  他面无表情地走上前,领取了一份。
  皮甲是用一阶妖兽沙蜥的皮硝制而成,入手粗糙坚硬,上面刻画看最简陋的御土符文,防护力聊胜於无。破甲戈则是用黑铁岩整体铸造,沉重而列毒,唯一的优点就是足够坚固。
  而那个布袋里,只有一枚拇指大小的血色丹药,散发著淡淡的腥气。
  燃血丹。
  一种透支修士精血,短时间內爆发潜能的丹药,药效一过,轻则元气大伤,重则当场毙命。
  黄沙宗连让炮灰死得体面一点都不愿意,要將他们最后一点价值都榨乾。
  陈渊將皮甲穿在身上,手中握著沉重的破甲戈,那枚燃血丹则被他不动声色地收入指间。他混在人群中,与周围那些或恐惧或麻木的散修別无二致,毫不起眼。
  他知道,自己在这场战爭中的第一场狩猎,即將开始。
  这鬼哭坳,不仅仅是宗门任务。
  更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第一个绝佳狩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