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有义务保护士兵。
如果这句话是被某些高官权贵说出来,不管是媒体记者还是看到採访的一部分国民,恐怕都会很清楚知道,这是在炒作。
改革军队说了这么多年,到现在也没见多大的成效。
但放在李武哲身上,反而合理得多了。
一个刚刚替受害的一等兵伸冤,就任时间也不长的军检察官,这种堪称清白的背景,几乎是立刻就贏得了媒体记者们的一部分信任。
“关於三起案子的全部事实,稍后会有军法院的同僚为各位说明,”李武哲衝著包围自己的记者们微微点头,“我还有一个请求,请各位不要去打扰受害人,他们並非出於自愿,我们要儘可能保护受害人不再受到二次伤害。”
脱离记者们的包围圈,李武哲坐上安佑锡开过来的车,离开了利川军事法院。
仅仅十几分钟,汽车电台上就开始播放相关新闻,宪兵中队长千德龙的受贿案几乎是被一笔带过。
师团长们与宪兵监的权力斗爭已经取得了胜利,事情自然不会再被继续扩大。
电台里也只是挑选了师团长洪武燮的几句话放了进来,“第四师团洪武燮师团长讲明,法庭是对犯罪者判刑的地方,也是保护受害者们的地方,並希望能够通过这次对军中的受贿者、擅离职守者、霸凌者进行公审,能够让军中重新拥有良好的风气。”
不过由於朴星雨擅离职守案中,他父亲朴相林是江东区警察厅厅长,千德龙受贿案还是被媒体国民们拿出来鞭打了一番。
朴相林这个江东区警察厅厅长也是做到头了。
但最受关注的无疑还是与国民们息息相关的宪兵霸凌案,韩半岛兵役制度规定,符合要求的十八岁到三十五岁的男性国民都要服兵役,这个年龄存在父亲、丈夫、儿子、男朋友、朋友...
谁都不想自己的亲友进入军队后,出来就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最受关注的宪兵霸凌事件迎来结局,军事法院以滥用职权、施加暴力等多项罪嫌,处罚了宪兵队多名兵长、上兵,其中包括本案中破例处罚的三名退役士兵。”
“关於破例处罚的三名退役士兵该如何服刑,利川军事法院表示,將与退役士兵户籍地所在的地方检察厅积极沟通,不排除他们会遭到地方检察厅的追加起诉。”
安佑锡在驾驶位上,通过中间的后视镜看了看李武哲的面色,便伸手將音量调大了些。
“在法庭上连续起诉三起案子嫌疑人的李武哲军检察官,在接受採访时表示『军队有保护士兵的义务,也有拯救士兵的义务』,他希望所有受到压迫的士兵们,面对不公要积极站出来,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这还只是汽车电台,稍后採访视频放出后,李武哲相信那会进一步的点燃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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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检察官,”安佑锡堆著笑容,“我们现在该做什么?要不要去庆祝一下?”
李武哲瞥了他一眼,“庆祝的事情先不著急,师团长和法务参谋已经为我向国防检察院申请了破格晋升,等结果出来了再说。”
安佑锡和副驾驶上的赵南庆轻吸了口凉气,儘管李武哲並未说成功的可能有多大,可两人这些天也逐渐了解了李武哲的性格,能说出来的事就差不了多少。
仔细想想,这才两个月不到就要晋升大尉了。
在韩半岛的军事检察体系中,大尉就是外派到各个师团当中检察官的最高级。
再往上的校级军检察官就会被调往更高级別的军事检察机构,比如陆军军检察部和监察全军的国防检察团,去担任某个部门的部长军检察官,处理军中更重大、更复杂的案件。
而跟安佑锡和赵南庆这两个搜查官切实相关的是,在这一调动中,军检察官是有权力把搜查官带著,一同去新职位就职的。
军检察官和军搜查官,是实实在在存在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机会!
按捺下心中的期待,两人虽未开口说话,但都在心中打定主意,要在未来好好辅佐李武哲,替自己再搏一条路出来。
......
次日,李武哲来到法务室(军务检察官室)时,就看到赵南庆和安佑锡在里面忙碌。
一夜之间,座机电话就从三台增加到了六台,电话线都还没理清楚,电话就已经一个接著一个打过来。
“怎么回事?”李武哲明知故问道:“我们法务室从什么地方来了这么多台电话?”
“是我们自作主张,没有事先告知您真的非常抱歉!”
安佑锡还在忙著接电话,赵南庆脸色微滯,他起身向李武哲鞠躬。
“现在是什么情况?”李武哲听著不断响起的电话铃声,看向面色惶恐的赵南庆。
赵南庆气也不敢大喘,“现在事情有些大条了,全军打来的检举电话层出不穷。”
他拍了两下面前的大块头电脑,“连卢总统上任后创立的军人人权守护会的网页伺服器也被挤爆了。”
赵南庆也心知他们两人算是好心办坏事,李武哲现在毕竟还只是第四师团的军检察官,没有跨师团调查的权力。
可这些打来电话的军人们不知道,他们两个搜查官只能一通通接取,然后道歉,遇上第四师团的检举再留下来。
李武哲冲赵南庆露出一个温和笑容,“军人们打来电话,自然是想要我们主持公道,可我作为第四师团的军检察官,实在是手中权力有限,你们好好向他们道歉,把事实告诉他们。”
赵南庆稍微一愣,便应了下来,“我明白了,军检察官!”
李武哲不清楚他是真明白假明白,只要目的达到了就好。
如果说师团长洪武燮去国防检察院申请破格提拔他,会有很可能失败,那再去一个法务参谋,就可以把失败的可能降到最低,而军中的意志会抹除掉任何失败的可能。
大尉近在眼前了。
李武哲並非表面这么平静,桌下的手已经握拳暗自激动,里间办公室的玻璃门却被敲响。
李武哲鬆开握拳的手,稍微擦了下汗渍起身出门,接过安佑锡递过来的话筒,“军检察官,是102师团廉相燮搜查官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