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还有惊喜
爱丁堡中学。
放学铃声悠扬响起。
邢渊在校务处打完卡,慢悠悠步出来,目光扫视一圈,很快就在坛边找到了正拿著扫把装模作样扫落叶的黑仔达。
他走过去,拍了拍黑仔达的肩膀:“达叔,收工了?走啊,一起回家。”
黑仔达被拍得一哆嗦,茫然地抬起头:“啊?回家?你家和我家很近?”
邢渊脸上带著和煦的笑容:“你家不就是我家?老总说了,这次任务期间,我住你那儿,方便工作。”
“啊?!不行啊,邢生!”黑仔达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脸上堆满了为难和尷尬“真不方便,我女儿和我一起住的,家里就两个房间,她一个我一个,没地方给你住啊,孤男寡女的,传出去不好听啊。”
“女儿?”邢渊眉峰一挑,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达叔,你档案上可是写著『未婚无子女”哦,臥底几十年,什么时候偷偷摸摸生了个女儿?我怎么不知道?”
黑仔达额头瞬间渗出冷汗,绿豆小眼滴溜溜乱转,支支吾吾:“——这个—.年轻时候的风流债嘛—你懂的后来找上了我也是没办法”
“风流债?”邢渊向前逼近一步,声音压低,“该不会-你小子还兼著其他人的臥底任务吧?这『女儿』,是你另一个案子的掩护身份?”
“嘶一—”黑仔达倒抽一口冷气,“这你都能看出来?!”
他隨即意识到失言,连忙摆手找补,语无伦次:“不是不是,邢生你误会了,这个——这个臥底—和我有女儿也没关係,两码事,真的两码事。”
“少废话!”邢渊打断他。
“黄sir明確指示,这次爱丁堡中学丟枪案,以及相关衍生事务,由我全权主管,所有正在进行的、或者隱藏的、与这所学校有关的案子,我都有最高知情权和指挥权。”
黑仔达想起黄胖子那张笑面虎的脸,知道今天这关是混不过去了,才凑近邢渊,用几乎耳语的声音说道:“是是另一个案子跟湾湾那边有关“湾湾黑道有个重要人物,叫柯守良,肯和我们警方合作,指正了两个在港岛和东南亚势力很大的大哥,手里有非常重要的证据—”
黑仔达的声音更低了:“本来谈得好好的,结果那份关键证据,被他前期偷偷藏起来了三个月前,他前妻在九龙城被人撞死,线索就断了。”
“我们查了很久,只知道证据可能交给了他们唯一的儿子保管,这个儿子小狗在爱丁堡中学读书,但只有七岁的照片和屁股上的狗型胎记,其他一概不知。”
黑仔达摊了摊手,一脸苦相:“上头没办法,就把我安插进来当校工,一边查丟枪的事,一边暗中排查所有符合年龄的学生,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小狗和他手上的证据—”
邢渊听完,眼神微凝。
柯守良?湾湾黑道?关键证据?
这不是《逃学英雄传》里的剧情吗?
这不是《逃学英雄传》里的剧情吗?好傢伙,这世界线收束得够紧,《逃学威龙》和《逃学英雄传》直接撞一块儿了。
他心思瞬间天马行空:马军那傢伙的战斗力不知道能不能跟断水流大师兄硬刚?要是能对上,那场面肯定够劲爆..—
不过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邢渊迅速回神,拍了拍黑仔达的肩膀:“走走走,少废话,赶紧带我回家,我现在可是无家可归,就指著你这“窝点』落脚了。”
他心里却暗自嘀咕:本来以为这次臥底就查查丟枪,顺便挖挖周星星和何金银的墙角,没想到还有意外收穫。
黑仔达一脸苦相,却又无法反驳,只能唉声嘆气地领著邢渊往家走,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
两人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处还算整洁的老式唐楼,黑仔达掏出钥匙,打开三楼一个单元的房门。
“回来啦?饭快好了—”一个清脆活泼的女声从厨房传来。
邢渊跟著黑仔达刚踏进门,一个繫著围裙、拿著锅铲的身影正好从厨房探出头来。
四目相对。
邢渊脚步一顿,瞳孔微缩,脸上掠过一丝极其明显的惊讶和迟疑。
眼前这张脸—太熟悉了,虽然穿著居家的t恤牛仔裤,头髮隨意挽起,少了几分船上凌厉英气,多了几分烟火气和灵动,但那张精致的五官轮廓,分明就是—
“芽子?!”邢渊几乎是脱口而出。
厨房门口的女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刻被她强压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意的茫然和疑惑。
她眨巴著大眼睛,声音拔高了几分,带著点夸张的无辜:“哈?芽子?先生,你认错人了吧?
我叫黄豆芽,不是什么芽子啦,你是哪位?我爸的同事?”
邢渊仔细打量著“黄豆芽”。
眼前的她,气质確实与记忆中那个干练利落的女警不同,显得更加活泼甚至有点跳脱,眼神也更“无辜”一些,是环境原因让她偽装成这样?还是这才是她本来的性格?
“黄豆芽?”邢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你这名字带个“芽”字,还说不是芽子?
而且一”
他指了指旁边眼神飘忽、恨不得缩进墙角的黑仔达,“他档案上清清楚楚写著叫李达,可不姓黄,黄豆芽小姐,你是跟母姓?”
黄豆芽被壹了一下,脸蛋微红,似乎有些气恼,梗著脖子道:“关你什么事?名字是爸妈起的,爱叫什么叫什么,你到底是谁啊?干嘛跟著我爸回来?”
邢渊不慌不忙,目光转向正偷偷摸摸想溜进厨房的黑仔达:
“达叔,哦不,李达先生,这位『黄豆芽”小姐好像不太清楚状况?要不,你给她解释解释,你是怎么把『一切”都老老实实『交代”给我的?”
“啊?!我——我交代什么了?”黑仔达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停住脚步,绿豆眼瞪得溜圆,拼命给邢渊使眼色,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黄豆芽立刻捕捉到了黑仔达的心虚,气恼地瞪向他:“达叔!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黑仔达左顾右盼,眼神乱飘,最终定格在炉灶上,仿佛发现了救星:“哎呀!糟了,我锅里煮的汤,要糊了要糊了。”
说著,一个箭步就蹄进了厨房,动作敏捷得完全不像个中年胖子。
“行行行,算你厉害,是我,行了吧?!”她气鼓鼓瞪著厨房,“死胖子,你嘴巴能不能有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倒,这下好了,底裤都被人看穿了。”
黄豆芽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对著邢渊:“还有你,这里是我家——暂时的安全屋,不行啊?
你有意见?”
邢渊连连摆手,“没意见,我只是想要和你同居。”
“同—同居?!”
黄豆芽杏眼圆睁,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都尖利地拔高了八度,“你———你胡说什么?!谁要跟你同居,臭流氓!”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双手护在胸前,警惕地瞪著邢渊,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登徒子。
邢渊脸上的笑容依旧和煦:“喂喂喂,黄豆芽小姐,思想不要那么复杂嘛。”他慢悠悠地解释。
“我的意思是,根据黄炳耀警司的指令,为了高效完成这次爱丁堡中学的联合任务,我们,需要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这叫『工作协同,资源共享”,简称“同居”。”
黄豆芽气得直跌脚,饱满的胸脯因激动而起伏:“谁要跟你资源共享,这里就两个房间,我和达叔一人一间,没你的地方,而且”她加重了语气。
“孤男寡女不对,孤男两女,也不对,反正就是不方便,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邢渊耸耸肩,一副“多大点事”的表情,甚至往前凑近了一步,距离黄豆芽只有尺尺之遥:“房间不够?客厅沙发就挺好又不睡一张床,你紧张什么?”
他目光在她因羞愤而泛红的脸上扫过,话锋一转,拋出了那个试探已久的问题,“对了,你姓黄?和黄炳耀长官·关係匪浅?”
黄豆芽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绽放出极其灿烂的笑容:“正是我老叔,亲的,所以一一”
她伸出葱白手指,几乎要点到邢渊鼻尖,“你给我放老实点,別动什么歪心思,不然我告诉我老叔,让你吃不了兜著走。”
“哦原来是黄警司的侄女,失敬失敬。”邢渊隨即摊开双手,脸上写满了“我是好人”的无辜,“不过,黄豆芽小姐,你可能又误会了,我这个人,一向最老实。”
黄豆芽看著他这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百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呵!呵!噠!”
邢渊站直身体,整了整衣衫,从容道:“那你也该知道,这次我住进来,正是你那位『老叔”亲自安排,要是有疑惑,直接打给他。”
黄豆芽一,作势要掏手机的手僵在半空,她瞪著邢渊那可恶的笑脸,又警见厨房门口黑仔达心虚探出的脑袋,一股闷气堵在胸口。
“你——·!”黄豆芽脸蛋憋得通红,最后只能狠狠一脚,把气撒在地板上,咬牙切齿低吼:“算你狼!”
隨即猛地转身冲回房间,“碎!”一声巨响,摔门力道之大,震得墙壁都似乎掉灰。
邢渊若无其事地掏了掏耳朵,黑仔达苦著一张脸,小心翼翼从厨房探出半个脑袋,对著邢渊做了个“拜託你行行好”的口型,又指了指紧闭的房门。
邢渊耸耸肩,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气,黑仔达手脚麻利地炒好最后一道青菜,端著砂锅稀饭和几碟咸菜走了出来。
“吃饭啦!”黑仔达扯著嗓子喊了一声。
黄豆芽的房门“眶当”一声打开,她板著脸走出来,看也不看邢渊,径直走到饭桌旁拉开椅子坐下。
黑仔达放下砂锅,走到神龕前,拿起三支新香,就著烛火点燃,恭敬地拜了三拜,然后插进香炉里。
神龕前烟雾繚绕,没有神像,只摆放著九个小小的、简陋的木製牌位,上面刻著名字。
黄豆芽看著那九个牌位,忽然用手肘轻轻捅了捅旁边正饶有兴致观察咸菜的邢渊:“喂,看到没?”
邢渊顺著她的目光望去。
“那些,”黄豆芽的声音更低了,“都是达叔以前做臥底时的搭档”九个,全死了。”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邢渊,眼神复杂,“你,就是第十个。”
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线香燃烧时细微的“啪”声,黑仔达插好香,背对著他们,没有回头邢渊收回目光,脸上带著一抹玩味的笑容,他侧过头,凑近黄豆芽耳边,用同样低沉的、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看未必,要排也是你排第十,我最多算第十一个。”
黄豆芽被他这混不吝的回答噎得一愣,小脸瞬间涨红,她张了张嘴,最后只能狠狠了邢渊一眼,低声唻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黑仔达这时已经调整好情绪,转过身,脸上又掛上了那副有点憨厚又有点油滑的笑容:“来来来,吃饭吃饭,稀饭咸菜,將就一下啦!”
他把咸菜碟子往桌子中间推了推,自己也坐下。
邢渊拿起筷子,夹了一根咸菜送进嘴里嚼了嚼,然后冲黑仔达竖起大拇指,语气真诚:“达叔,好手艺,这咸菜醃得地道。”
他话锋一转:“不过以后晚饭就不劳烦你了,我自己解决。”
话音刚落,旁边的黄豆芽眼睛“”地亮了,立刻接口:“带上我!”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刚才摔门板著脸的不是她。
黑仔达呵呵一笑:“好啊好啊,省得我麻烦。”
东西少,吃得快,几人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饭菜,“我晚上约了个朋友去酒吧坐坐,碗放著等我回来洗。”黑仔达说完就要起身。
邢渊眼疾手快,一把拍在他肩膀上:“巧了,达叔,同去,正好熟悉熟悉环境。”
黑仔达被他拍得一起,只得点点头:“.——行,行吧。”
两人起身离开。
黄豆芽看著他们出门的背影,撇撇嘴,对著空气小声嘀咕:“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知道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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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沙咀某间灯光迷离、音乐嘈杂的酒吧。
空气里混杂著酒精、香水、汗水和烟味,邢渊和黑仔达一进门,就被汹涌的音浪和人潮淹没。
邢渊隨意指了指舞池方向,对黑仔达说:“达叔,你忙你的,我自己转转。”
说完便像条滑溜的鱼,轻易融入了人群。
黑仔达巴不得甩开邢渊这个“麻烦精”,忙不叠点头,矮胖的身子灵巧地在昏暗人潮里穿梭,很快,他眼晴一亮,朝角落卡座快步走去。
卡座里,穿著廉价白衬衫的瘦小男人王彼得,正熟练地扮演著底层混混。
他手指神经质地弹著劣质菸灰,更绝的是,他时不时就朝旁边地上“呸”一口浓痰,立刻让邻座客人嫌恶地挪开,硬生生在喧闹中给他和黑仔达划出了一小片“清净”的谈话空间。
邢渊在吧檯隨意点了杯威士忌加冰,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坐下,背靠吧檯,姿態慵懒,他抿了口酒,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王彼得身上。
看著王彼得那堪称“影帝”级的表演,邢渊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喷,王彼得,”他心中暗,“戏挺足,看来离『领盒饭”不远了。”他晃了晃杯中的冰块,“要不要顺手捞他一把呢?救,还是不救?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