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阿渊,要升职不要
又缓了几分钟,黄炳耀才艰难地扶著沙发站起来,指著邢渊,又指了指楼上书房的方向,从肿起的嘴唇里挤出几个字:“跟我来书房!”
邢渊也喘匀了气,抹了把嘴角的血沫,沉默地跟著一瘸一拐的黄炳耀上了楼。
书房里,灯光明亮,更清晰地照出两人脸上的“战果”。
黄炳耀瘫坐在宽大的老板椅里,邢渊则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僵硬。
最终还是黄炳耀先嘆了口气,打破了沉默。
他肿成一条缝的眼睛努力睁大看著邢渊:“你小子——下手是真黑啊。那——总督察,还当不当了?”
邢渊梗著脖子,毫不退缩地瞪回去:“当然要当,那是我拿命拼回来的,凭什么不要?”
“呵—.”黄炳耀牵动嘴角想笑,结果疼得齜牙咧嘴,只能发出抽气声。
他缓了缓,才指著邢渊道:“有种,有我年轻时的风采!”
“您年轻时的风采?”邢渊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牵扯到颧骨的伤,也吸了口凉气,“我可不会把自己好兄弟的儿子往坑里推,往死里用!”
黄炳耀把那只还能睁开的眼睛一瞪:“不冒险你哪能升这么快?破格晋升懂不懂?多少人熬二三十年都熬不到你这个位置!”
“那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想升,看我有能力就死命地用!”邢渊的火气又上来了,“你知不知道这次在白象国那边闹得多凶?差点收不了场!”
黄炳耀靠在椅背上,那只肿眼泡里闪过老狐狸的精光,他慢悠悠地说:“闹得多凶?
不就是八面佛的老窝被人连锅端了,烧成白地了嘛,我还知道—是炽天使乾的。”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看著邢渊,“別说这事跟你没关係。”
邢渊心头猛地一跳,愕然地看著黄炳耀:“你——你怎么知道陈文乐——”
“哼!”黄炳耀得意地哼了一声,“所以说,找搭档就得找我这样的,陈文乐那小子本事是有,但太骚包了,於点事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是他的手笔,尾巴扫得不够乾净。“
“我手下情报科又不是吃乾饭的,顺著直升机这条线摸过去,再结合你小子的动向,猜不到才怪!”
邢渊心里骂了声娘,这死胖子情报网果然够深,脸上却立刻堆起諂媚的笑容,凑近了些:
“黄叔!我就知道您老人家最大度最英明了,咱们—总督察这事儿,啥时候能批下来啊?您看我这趟差出得——”
黄炳耀没好气瞪他一眼,结果眼睛肿得太厉害,反而显得滑稽:“要不是我早就把推荐报告和功劳簿提前交上去了,就冲你今晚揍我这顿,绝对给你拖个十天半月!“
“哎哟!黄叔!您大人有大量!”邢渊立刻站起身,绕到黄炳耀身后,“来来来,我给您按按,消消肿,活活血,您身上这些淤青,我今天就想法子给您搞定。”
他一边说,一边在他肩膀和脖颈上不轻不重地按捏起来。
黄炳耀舒服地哼唧了两声,享受著邢渊的“服务”,嘴里还不忘指挥:“左边,左边肩胛骨那里酸——对,就这儿,用点力——哎哟!轻点,你想捏死我啊臭小子!“
邢渊任劳任怨,按得满头大汗,足足按了近两个小时,黄炳耀才哼哼唧唧地表示可以了,邢渊感觉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
“行了,滚吧。”黄炳耀活动了一下脖子,感觉確实鬆快不少,“记得明天一早,给我送一副墨镜过来,要贵的,至少两万块那种,不然我这样子怎么去警署见人?“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保证让您明天帅帅地去上班。”邢渊点头哈腰地答应,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感觉比打一架还累。
他拖著疲惫的身体离开了黄炳耀的別墅。
站在深夜的街头,邢渊拿出手机拨通了今村清子的电话:“清子?是我—嗯,刚回香江——方便收留我一晚吗?——好,我马上到。”
与此同时,白象国清莱府。
马昊天终於接到了苏建秋打来的卫星电话。
“餵?阿秋?!你他妈死哪去了!知不知道我们差点——”马昊天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声音嘶哑。
“叼!你们才死哪去了,交易的时候人影都没一个,老子差点被波比怀疑!”苏建秋的声音同样激动,带著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后怕。
两人隔著电话互相咆哮、质问,把积压的恐惧、愤怒和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骂著骂著,声音都低了下去,最后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
“——回来就好。”马昊天深吸一口气,哑声道。
“—嗯,回来就好。”苏建秋也重重应了一声,巨大的疲惫和庆幸涌上心头。
“对了,”苏建秋想起什么,“柴那扑街,收不收?他知道不少波的事。”
“收!”马昊天眼中寒光一闪,“你稳住他,等我们回来,第一时间抓他,功劳簿上少不了你的名字!”
邢渊到了清子位於半山的豪华公寓。
清子开门看到他脸上青紫的伤痕和疲惫的样子,心疼得眼圈都红了。
“渊君!你怎么受伤了?快进来!”清子连忙把他拉进屋,小心翼翼触碰他脸上的伤,“疼不疼?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一点小摩擦。”邢渊不想多说,搂住清子,把脸埋在她带著清香的颈窝里,汲取著温暖和寧静,“帮我放点热水好吗?想洗个澡。“
“好,你等等!”清子立刻跑去浴室放水,又拿来乾净的浴袍和药箱。
邢渊泡在温暖的水里,清子跪在浴缸边,用温热的毛巾轻柔地帮他擦拭身体,避开伤□,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温热的水流和清子专注温柔的眼神,洗去了邢渊一身的疲惫和戻气。
洗完澡,清子细心地帮他擦乾,换上柔软的浴袍。
两人相拥著躺到床上,清子的吻如同羽毛般轻柔地落在邢渊的伤口周围,带著无限的心疼和怜惜。
情到浓时,邢渊翻身將清子压在身下,动作却比平时温柔了许多,清子热情地回应著,用身体的温暖抚慰著爱人。
云收雨歇,邢渊楼著昏昏欲睡的清子,忽然想起黄胖子的要求。
“清子,”他轻声唤道。
“嗯?”清子迷迷糊糊地应著。
“你这里——有墨镜吗?男士的,好一点的。“
清刻清醒了些,撑起身子:“渊君需要墨镜?有的!”
她赤脚下床,跑到衣帽间,打开一个小巧精致的柜子,里面整齐摆放著各种男士配饰c
她很快拿出一副设计简约大气、镜片深邃的黑色墨镜,小跑回来递给邢渊。
“渊君,你看这个可以吗?是爸爸的朋友送的,全新的。”
邢渊接过来看了看,牌子他不认识,但手感极佳,镜架轻盈,镜片透光度和色泽都属顶级,一看就价值不菲。
“可以,非常合適。这个多少钱?我买下来。”
清子连忙摆:“送给渊君的东西怎么能谈钱呢?你喜欢就好!”
“不行,”邢渊態度坚决,捏了捏清子的脸蛋,“这个是我要送给一位——嗯,很重要的领导的东西,不能白拿。”
清子明白了,立刻乖巧地说:“那也可以的,这副眼镜—我记得爸爸说过,大概是一万八千港幣左右。”
“真是我的好姑娘。”邢渊心中一暖,將墨镜放在床头柜上,低头吻住清子的唇,很快,房间里再次响起令人面红耳赤的细碎声响。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邢渊將获得的两张汤姆,两张哆啦a梦放进背心袋中,轻轻从清子身边爬起来,拿起那副价值一万八的墨镜,驱车再次来到加多利山黄炳耀家门口。
他坐在车里,拨通了黄炳耀的电话。
“餵——谁啊—”电话那头传来黄炳耀含混不清的声音。
“黄叔,是我,邢渊,墨镜给您送来了,在门口。”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等著——”电话掛断。
过了几分钟,別墅门打开一条缝,黄炳耀顶著一个比昨晚更显眼的乌青眼泡,穿著一身皱巴巴的睡衣,鬼鬼祟祟地探出头,邢渊把墨镜递过去。
黄炳耀接过墨镜,迫不及待地戴上,宽大的镜片立刻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的惨状,只露出肿起的嘴唇和下巴的淤青,但总算能见人了。
他对著车窗玻璃照了照,瓮声瓮气地评价:“嗯,还不错。“
“那黄叔,我先——”
“等等!”黄炳耀叫住他,“送我去警署,我这副尊容怎么开车?”
邢渊:“——好。”认命地当起了司机。
一路无话。
到了西九龙总区警署大楼门口,戴著墨镜、努力挺直腰板的黄炳耀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报告批了会通知你!”
然后迈著“沉稳”的步伐走进了大楼,门口的军装警员看著总警司那奇怪的造型和露出的淤青下巴,眼神都带著探究。
邢渊调转车头,直接开往环球精英体育中心。
中心拳馆里,阿丽看到邢渊推门进来,她先是一愣,隨即脸上绽放出惊喜无比的笑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般扑了过来!
“阿渊!”阿丽紧紧抱住邢渊的腰,把脸埋在他怀,“你终於来了,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阿丽。”邢渊搂住她,感受著怀中充满活力的娇躯,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
两人亲呢地拥抱著,完全无视了周围学员的目光。
不远处,正在沙袋区有气无力打著拳的何金银,看到这一幕,心碎的声音仿佛清晰可闻,整个人都蔫了,像霜打的茄子。
旁边的周星星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气道:“喂,阿银,都多久了,还惦记呢?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得到你这妖怪来反对?“
何金银眼神黯淡,喃喃道:“星哥——你不懂——我——我一辈子都惦记阿丽——”
“痴线!”周星星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劝,“我同何老师约好了去看早场电影,懒得理你这情圣,走了!”
说完把拳套一扔,瀟洒地转身离开。
邢渊陪著阿丽待了一整天,在拳馆看她英姿颯爽地打拳,陪她去吃她最爱的茶餐厅,逛街时给她买了几套新衣服。
阿丽的热情像火焰,毫不掩饰她的爱意和渴望。
夜幕降临,在阿丽的公寓里,邢渊也终於彻底放鬆下来,將连日来的紧绷和疲惫,尽数融化在阿丽滚烫的柔情蜜意里,把她餵得饱饱的,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上午,邢渊才回到尖沙咀的公寓,他钥匙轻轻打开门,正好看到程乐儿拎著包,一副准备出门去公司的样子。
“乐儿!”邢渊叫了一声。
程乐儿闻声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邢渊,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喜,手中的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像一阵风般扑进邢渊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声音带著哽咽:“阿渊!你回来了!你没事吧?我好担心你——”
“没事,都解决了。”邢渊回抱住她,感受著怀中温软的身体和熟悉的气息,低头深深吻住她的唇。
程乐儿热情地回应著,双臂环住他的脖子,两人在玄关处忘情拥吻,气息交融,仿佛要將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许久,唇分。
程乐儿脸颊緋红,眼波如水地看著邢渊,哪里还记得出门的事情。
邢渊弯腰捡起她的包扔到一边,一把將她打横抱起,坏笑道:“程总,今天—就別去公司了。”
程乐儿惊呼一声,楼紧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间,羞涩地点了点头。
云收雨歇,房间里瀰漫著慵懒甜蜜的气息。
邢渊搂著靠在自己怀里的程乐儿,手指无意识缠绕著她柔顺的髮丝,他想起在泰国那个武装到牙齿的秘密基地,开口问道:
“乐儿,有件事——你在东南亚那边,到底做了什么生意?我是说——吉隆坡和清莱那些——装备和人手。“
程乐儿在他怀里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声音带著事后的慵懒:“东南亚?我没在东南亚做什么生意呀。”
“嗯?”邢渊低头看她。
“是他们来香江做生意。”程乐儿解释道。
“你也知道,公司最近代理了不少通讯设备,跟东南亚一些做通讯、安保的公司也有合作往来,你这次去办事,我担心得要命,就想办法通过一些——嗯,不那么正规的渠道,想找些可靠的僱佣兵保护你。”
她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正好,有个白象国的通讯设备合作商,他好像路子很广,我就旁敲侧击地问了问,说需要一些“特殊安保服务』,结果他直接就帮我联繫安排好了,说绝对可靠——我就付了钱。“
她抬头看著邢渊,眼神清澈又带著点小得意,“怎么样?我找的人还不错吧?钱得值不值?”
邢渊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无奈又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嘆道:“值——太值了——程总,我现在觉得,你比八面佛还危险。”
程乐儿娇嗔地捶了他一下:“討厌,我这还不是担心你。“
享受了程乐儿丑得的“全天候”亜伴后,邢渊神清气爽地回到了油尖区警署。
邢渊一身笔挺制服走进署长办公室。
方明珠正伏案处理文件,抬头看到他,脸上绽开笑容,起身相迎。
“阿渊,回来得正好,干得漂亮。”方明珠毫不掩饰欣赏,“八面佛这颗毒瘤被彻底拔除,连带他整个网络都灰飞烟灭,上头非常满意。”
她走到邢渊面前,压低声音,带著丞意:“遴选委员会那边,黄sir的推荐报告分量十足,加上你这趟实打实的功劳,升总督察,板上钉钉了,就是时间问题。“
邢渊中瞭然,脸上保持平静:“谢谢madam,职责所在。”
“別谦虚。”方明珠摆摆手,正色道:“趁热打铁,署里最近积压的工作不少,特別是行动队和情报科那边,你先接手处理起来,就当提前习应副署长的工作节奏了。“
“右问题!”邢渊应得乾脆,这正是他举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