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时空穿梭机
尖沙咀的高层公寓里,只亮著玄关处一盏昏黄的壁灯。
浴室里蒸腾的水汽还未完全散去,空气里瀰漫著沐浴露的清香和一丝尚未平息的暖味气息。
程乐儿被邢渊用宽大的浴巾裹著抱出来时,已经连眼皮都睁不开了,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长发湿漉漉地贴在白皙的颈侧,脸颊还带著动人红晕。
她几乎是脑袋一沾到枕头,便陷入了深度睡眠。
邢渊站在床边,低头凝视著她沉睡的容顏,指尖拂开她颊边一缕湿发,他现在毫无睡意,体內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在奔涌,最近身体素质的提升,似乎有点过於明显了。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片刻后,他放下几乎没动的酒杯,手指探入贴身的背心內袋,夹出了哆啦a梦卡。
又到了每周一次的抽奖时刻,不知道这次会是什么新奇玩意儿?
邢渊將手伸入卡片,直接抓住缠绕而来的光点,紧接著,一股无法抗拒的排斥力从卡片深处爆发出来,將他手掌推出卡片。
他摊开手掌空空如也。
几乎就在同时,一段清晰而冰冷的信息流,毫无徵兆地强行灌入他的脑海:
【获得时空穿梭机,奖励往返时间穿梭之旅一次。温馨提示:时空旅行,安全第一,请系好安全带,我们即將起飞。】
邢渊瞳孔骤然收缩!系好安全带?他环顾四周,自己正穿著背心裤衩站在客厅中央,哪来的安全带?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一股无法形容的、狂暴到极致的推背感毫无徵兆地降临。
仿佛有一台功率开到极限的超级跑车引擎在他背后瞬间点燃,这股力量之大,远超物理法则,让他全身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草!”邢渊只来得及爆出一句粗口,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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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一舒適的客厅、璀璨的维港夜景、装著琥珀色酒液的杯子一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瞬间扭曲、破碎、拉长成模糊的光带。
失重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如同跌入了万丈深渊,又像被塞进了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强烈的眩晕和噁心感翻江倒海般袭来,双手在虚空中本能乱抓,试图抓住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
就在这时,指尖似平真的触碰到了某种坚硬的、带著稜角的物体。
来不及思考,求生的本能让他五指猛地收紧,死死抓住。
“呃!”
伴隨著一声闷哼和仿佛穿透某种粘稠薄膜的轻微“啵”声,那股狂暴的推背感和天旋地转的眩晕感骤然消失。
眼前刺目的光影乱流瞬间稳定,景象变得清晰。
邢渊用力眨了眨眼,甩掉残留的眩晕感,视线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手中牢牢抓住的东西一个沾满乾涸黑褐色泥土的骷髏头,空洞的眼眶正直勾勾地“看”著他。
一条腐朽发黑的粗麻绳,一端系在骷髏头的下頜骨上,另一端则向上延伸,连在一根光禿禿的枯树枝椏上。
他刚才情急之下抓住的“救命稻草”,就是这个玩意儿?!
邢渊下意地低头,此刻,距离地面目测至少有两米多高,他刚才就是抓著这个吊在树上的骷髏头,悬在半空?
邢渊果断鬆开了抓著骷髏头的手。
两米高度,对他如今的身体素质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下落瞬间,他双腿微曲,落地悄无声息,动作乾净利落得没有一丝顿挫感。
他刻警惕地半蹲下身,迅速扫视四周。
荒凉。
目之所及,只有一片荒林,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低垂得仿佛触手可及。
邢渊迅速检查自身,还好,除了那条薄薄的居家裤衩和贴身的背心,自己还算“完整”。
背心的內袋里,那几张救命的卡片都还在,他飞快地摸出那张哆啦a梦卡,再次將手指探入那片迷濛的光雾。
【警告:本次时空穿梭旅程尚未结束。返程通道冷却中。请耐心等待冷却时间结束。】
耐心等待?邢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破穿梭机也没个说明书,鬼知道要等多久,该不会等老子七老八十、鬍子一大把了才给送回去吧?
他烦躁地收起哆啦a梦卡,手指下意识地摸向另一张一那张印著汤姆猫蠢萌形象的卡片。
指尖触及卡片的剎那,一道信息流涌入脑海:【当前可用时长: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
这他妈是古代时间的计量单位。
“惨字当头啊兄弟,”邢渊对著头上的骷髏抱怨,“这开局,够环保的。”
有汤姆猫傍身,他倒是真不怵,森林里那股子阴森劲儿,对他而言更像是沉浸式体验鬼屋,新奇多过恐惧。
只是这白骨的数量,实在多得有点离谱了,这到底是哪朝哪代?黄巢起义?五胡乱华?还是乾脆就是聊斋志异片场?
他循著依稀可辨的小逕往深处走,枯枝败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更衬得林间死寂。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一座破败不堪的寺庙出现在眼前,庙门倾颓,偏额歪斜地掛著,上面的字跡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但邢渊眯著眼,还是费力地辨认了出来一一兰若寺。
“兰若寺?!”邢渊眼睛瞬间亮了,港综世界,真有这地方?“那岂不是——小倩?!”
他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某个白衣飘飘、清冷绝艷的形象,心头一阵火热,毫不犹豫地迈步走了进去,这趟时空旅行,似乎有点意思了。
寺庙里比外面更显破败,蛛网密布,灰尘积了厚厚一层,佛像金漆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泥胎,阳光从破漏的屋顶和门窗缝隙中艰难地透进来,形成一道道浑浊的光柱。
预想中的鶯鶯燕燕、香艷女鬼们一个都没出现。
邢渊找了块相对乾净的地方坐下,摸了摸身上单薄的背心和裤衩,晚风吹过,带起一丝凉意。
“嘖,这造型,別说女鬼了,贞子来了都得绕道走。”可是让他去扒拉那些散落在寺庙角落的破布烂衫,他也不干。
邢渊猛地一拍自己额头,“蠢!守著金山要饭呢!”
他意念一动,发动了汤姆猫的能力,一只闪著金属光泽的画笔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他隨意地在空中挥舞起来—
一件儒生长衫、一条同色系的束腰布带、一顶方巾,甚至还有一双合脚的布鞋。
邢渊將画笔对著自己身上一套,那些光痕瞬间化为实物,完美地贴合在他身上。
眨眼间,一个標准书生模样的邢渊就出现在了这漆黑的兰若寺中。
“嗯,有点味儿了。”邢渊满意地整了整衣冠。
看著寺庙里昏暗的光线,他又觉得不爽利,读书人,怎么能没灯?
他再次挥动画笔,几盏古色古香的油灯凭空出现在佛像前、角落里、廊柱上。
他对著灯芯轻轻一吹,“噗”的一声,所有油灯同时亮起,昏黄但温暖的光线瞬间驱散了寺庙大部分的黑暗,將残破的景象映照得一清二楚。
“这不就有气氛了嘛!”邢渊环顾被灯火点亮的破庙,感觉顺眼多了。
然而,这一夜,预想中的女鬼敲门、琴声勾魂一概没有发生,除了夜梟偶尔的啼叫和风穿过破洞的呜咽,整个兰若寺安静得如同巨大的坟墓。
邢渊靠在墙根下,百无聊赖,最后打了个哈欠,“得,看来是没赶上好时候,先睡一觉,养足精神再说。”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合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到了临近次日正午,邢渊睡得正沉,连日的奔波和时空穿越带来的疲惫似乎在这一刻释放。
就在此时,一条大腿粗细、带著诡异粘液的藤蔓,悄无声息地从寺庙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破洞中蜿蜒而入,它贴著地面,极其缓慢地向熟睡的邢渊移动。
藤蔓终於来到了邢渊身边,前端如同活物般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密密麻麻、闪著幽光的细小尖刺,它猛地加速,朝著邢渊裸露在外的脖颈狠狠扎去。
就在尖刺即將触及皮肤的剎那。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如同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铁钳般,一把抓住了藤蔓的前端。
“嘿嘿,抓住你了。”邢渊猛地睁开眼,眼中哪有半分睡意。
藤蔓被抓住的瞬间剧烈地挣扎扭动起来,力量奇大,试图挣脱,但邢渊的手纹丝不动,仿佛那不是一条活藤,而是一根普通的绳子。
藤蔓挣扎了片刻,似乎意识到徒劳无功,猛地一僵,隨即迅速萎靡下去,顏色从深褐变得灰败,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机,变成了一截真正的枯藤。
邢渊撇了撇嘴,隨手將它扔在地上:“嘖,这就装死了?树妖姥姥,你这演技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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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一扯手中残留的枯藤,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连接著枯藤的后面部分应声而断。
“这实力——也太水了吧?”邢渊皱了皱眉,感觉有点不对劲。
电影里的姥姥虽然被燕赤霞压制,但也不至於被自己隨手一抓就装死断尾求生啊?“难不成——第部的剧情已经结束了?姥姥被重创了?”
他好奇心大起,意念再动,汤姆猫的能力发动,双手如轮,向下挖掘,越往下,那些粗壮虬结的树根就越发密集。
这些树根感知到邢渊这个不速之客的靠近,仿佛遇到了天敌,疯狂地收缩、扭曲、躲闪,试图远离他。
“躲?躲得了吗?”邢渊咧嘴一笑,方向不变,继续向下挖掘,那些坚韧的树根在他面前如同朽木,被轻易地挤开、压断。
很快,他挖到了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粗壮树根紧密缠绕而成的巨大根球面前,这球体直径足有数十米,表面还在微微蠕动。
邢渊伸出手指,好奇地在根球表面戳了戳。
根球猛地剧烈颤抖了一下,隨即又死寂下去,装死。
“呵。”邢渊冷笑一声,双手猛地插入根球表面,十指发力,如同撕开破布一般,“嗤啦”一声,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断裂的树根喷溅出暗绿色的粘稠汁液。
“啊!”一声尖锐刺耳、分不清男女的痛苦嘶嚎从根球深处传来,震得地下空间嗡嗡作响。
邢渊充耳不闻,双手抓住裂口边缘,继续用力撕扯,根球表面被撕开更大的豁口,露出里面更加混乱的根须。
“住手,住手啊,不要扯了。”那个半男半女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绝望,“求求上仙,饶命,饶命啊,我只是一棵苟延残喘、没有威胁的老树而已啊!呜呜呜—..”
邢渊暂时停手:“没有威胁?那你刚才还想吸我精血?树妖姥姥,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啊。“
根球內部的树根一阵剧烈蠕动,那声音带著哭腔辩解:“误会!天大的误会啊上仙,我只是感应到寺庙里突然多了具—呃,多了个气息,以为是哪个倒霉蛋的尸体,想著废物利用一下—
“哪里知道是上仙这等大法力者驾临,小妖有眼无珠,衝撞了上仙,罪该万死,求上仙念在小妖修不易,饶小妖命吧。”
邢渊不为所动,手上继续用力撕扯,树妖姥姥的哀嚎和求饶声越来越微弱,越来越绝望。
最终,邢渊撕扯到只剩下一截通体漆黑如墨、隱隱有血丝纹路的主根须,这截主根须还在微微颤抖。
邢渊捏著这截主根,如同捏著一条垂死的毒蛇,冷冷问道:“我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燕赤霞的大鬍子,还有个叫寧采臣的?“
主根须猛地剧烈一抖:“认识!三年前,燕大侠和那个叫寧采臣的来过,燕大侠念小妖修行不易,罪不至魂飞魄散,这才大发慈悲,没將小妖斩尽杀绝,命我在此修身养性,不得再害人——妖一直谨遵教诲,不敢有违啊上仙。”
邢渊暗道果然:“果然是剧情过了。”他又追问:“三年前?寧采臣走了,燕赤霞不是说要留在兰若寺镇守此地吗?怎么不见人影?”
主根须颤抖著回答:“燕燕大侠他他確实在此镇守了约莫一年光景,后来后来便离开了兰若寺,不知去往何方了——”
“看来第一部剧情线结束了,可惜没能上演人鬼情未了。”
邢渊看著手中这截主根须,这老妖盘踞此地多年,吸食了多少无辜者的精血,所谓的“修身养性”,不过是元气大伤后的蛰伏,一旦恢復,必然故態復萌。
“我看你是贼不死,留著也是祸害,不如让我送你程,彻底清净。”
话音未落,他大手一挥。
凭空出现的的凉水如同瀑布般从天而降,將整棵大树残存的主根系连同那截主根须完全包裹起来,水流瞬间浸透,树妖残魂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呜咽。
紧接著,邢渊再次挥手,那包裹著树根的巨大水球,温度骤降,瞬间凝结成一块巨大的坚冰,寒气四溢,將周围潮湿的泥土都冻得发白。
邢渊伸出食指,在那巨大的冰块上轻轻一弹。
叮一声清脆如玉石相击的声响。
哗啦啦啦啦—
巨大的冰块连同里面冻得结结实实的树根、树妖残魂,瞬间碎裂成无数指甲盖大小的冰晶碎片,融入泥土之中,再无半点妖气残留。
做完这一切,邢渊才重新钻回地面,站在兰若寺那残破的屋顶上,举目远眺。
森林之外,景象並未比森林內好上多少,目光所及之处,尸横遍野,乌鸦盘旋,蝇虫嗡嗡。
“间地狱——”邢渊眉头紧锁,这乱世,比想像中更残酷。
他目光扫视,终於在远处地平线上,看到了一缕炊烟,有人的地方,或许能找到更多信息。
他不再停留,迈开步子,朝著炊烟升起的方向,大步走出了这片死寂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