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自然捕捉到了这微妙的一幕，顿时鬨笑起来。
楚瑜脸皮薄，哪里招架得住，一扭身便钻到其他女生的身后去了。
这时有人嚷道：“组长，你自己怎么没有啊？”
“我最近……在控，饮料不能碰。”陈莽把衝到嘴边的“备赛”咽了回去，换了个更易理解的说法。
“那不行，组长，不能让你吃亏，了多少我们大伙a一下吧。”另一个男生接话道。
“嗐，多此一举！”周扬咧嘴一笑，露出促狭的表情，“这可是组长跟超市老板『协商』来的特別福利！”
“哎哟我去！”黑框眼镜男生猛地一拍大腿，笑得眼睛眯成缝，“我说怎么突然换成小瓶装了呢！原来玄机在这儿啊！”
几个男生顿时恍然大悟，互相挤眉弄眼，肩膀撞得咚咚响。
黑框眼镜男推了推镜框，压低声音，带著点恶作剧的意味：“组长，你这算不算薅学校羊毛啊？”
陈莽正把空纸箱摞齐，闻言头也不抬：
“330ml本就是会务標准规格，按需採购，合规合理。”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嘴角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再说了——”
“差价都在这儿呢！”周扬像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得意地晃了晃，“超市老板按批发价再打八折，省下的钱，刚好够咱们人手一杯奶茶！组长英明！”
角落里传来“噗嗤”一声轻笑。
楚瑜別过脸去，发梢在微风中轻颤，肩头压抑的笑意却藏不住。身旁女生瞪圆眼睛：“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那必须的！”周扬学著领导平时开会的腔调，一本正经地板起脸，“组长教导我们，这叫『资源优化配置效益最大化』！”
那夸张的模仿顿时引得满堂鬨笑。
“不是吧组长！”一个女生夸张地喊道，“你这身材还要控？让我们情何以堪啊，也太卷了吧！”
说话的是方欣，陈莽有点印象，在机动组的閒聊群里相当活跃，没几天就和组里其他人打成一片了。
“组长~”方欣拖长了调子，笑吟吟地靠近，“那让我捏捏你的手臂好不好呀？”
话音未落，指尖已经作势要戳上去。
这哪里是询问，分明是通知。
都多余了嗷……
陈莽下意识退了半步，却又生生顿住。
他看见楚瑜的手更快一步，稳稳拦在了方欣伸出的手腕前。
剎那间，所有目光齐刷刷聚焦在楚瑜身上。
“陈莽身上全是汗，別弄到欣欣你身上了。”楚瑜像是急於解释什么，声音有些急促。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侷促地缩回手，指尖下意识地绕著鬢边的碎发。
那双大眼睛飞快地瞟了陈莽一眼，撞上他的视线又慌忙垂下。
太可爱了——眾人的心声。
旁边几个男生看著这一幕，眼神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艷羡，甚至有人酸溜溜地咂了咂嘴。
能入选这个志愿者团队，本就是经过筛选的，成员们的顏值普遍在水准之上。而陈莽和楚瑜，无疑是这群俊男靚女中更为扎眼的存在。
再加上上次开完会，有人亲眼瞥见两人並肩离开的背影，种种跡象，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然而，处於视线焦点的陈莽，却是全场反应最平淡的一个。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眾人，最终在楚瑜微红的侧脸上停留了一瞬，隨即移开。
这点小场面，对他而言实在稀鬆平常。
以前做健身教练时，被热情的女学员“无意间”碰触手臂、腹肌，甚至索要拥抱，都是常有的事。
这种程度的试探，他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至於楚瑜刚才的反应……
陈莽心里有些拿不准。
和朋友互相打趣时，他偶尔也会自嘲一句“我这人有点自恋”。
但那不过是玩笑话。
他还没自信（或者说自负）到认为每个对他示好的女生都喜欢他。
只是……楚瑜方才那带著点护食意味的举动，还有那藏不住的羞赧，確实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这念头一闪而过，连他自己都未深究。
眼看现场的氛围就要滑向某种微妙的曖昧，一个沙哑的男声及时从门口传来：
“大家……布置得怎么样了？”
是斌老师。
他刚才跟女生们交代完任务后，就离开了会议室，现在才折返。
陈莽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个面相敦厚、看上去颇为老实的男人。
只是人还没到跟前，一股浓重的菸草味就扑面而来。
“烟嗓果然不是白来的！”陈莽心下暗忖。
简单和斌老师客套几句，陈莽便招呼机动组的成员准备撤退。
“哎，小陈，等等！”
斌老师却突然叫住他，从口袋里摸出几张印刷精美的卡片，笑呵呵地拍在陈莽手里。
“喏，拿著！咱们后勤处跟『棲岸咖啡』关係铁，弄了几张他们的『招牌双人下午茶套餐券』！辛苦你们这帮小傢伙了，拿去尝尝鲜！”
机动组眾人，尤其是几个女生，眼睛瞬间亮了。
“棲岸咖啡？！”
“那个网红店？据说他家的舒芙蕾绝了！”
“哇塞！斌老师太给力了吧！”
惊喜的议论声顿时响起。
这种装修精致的店就是女生常说的吃漂亮饭的地方。
不光是女生，男生也很惊喜。
这餐券到二手群300块转手估计都是轻而易举。
眾人嘻嘻哈哈地跟斌老师道了別，簇拥著走出略显沉闷的行政楼。
直到楼外的阳光洒在身上，陈莽才从口袋里掏出那一沓精美的餐券，分发给机动组的成员。
双人下午茶，那自然得两个人一张。
经过刚才307里的一幕，別的女生自然不会再招惹陈莽。
“瞧我这记性，家里衣服还没收呢，撤了撤了！”
“大家再见！”
几个人七嘴八舌，脚步轻快地四散开去，动作麻利得仿佛排练过一般。
转眼间，行政楼前浓密的香樟树荫下，就只剩下了陈莽和楚瑜。
楚瑜还保持著刚才微微低头的姿势，手里捏著分到的那张餐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光滑的卡面。
她似乎还没从眾人突然的撤离中反应过来，长长的睫毛垂著，在眼下投出一小片安静的阴影。
整个人像只误入空旷地带、有点懵懂的小动物。
初夏午后的风带著微醺的热度，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陈莽看著身边这个安静得几乎要融进阴影里的姑娘。
喉结微动，清了清嗓子才开口，带著点试探：
“咳…就剩我们俩了。这券…不用白不用？”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低垂的发顶上，“要不…一起去？”
像是被这声音轻轻点醒，楚瑜倏地抬起头。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她骤然亮起的眼眸里跳跃。
她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怕他反悔似的，用力地点了下头，额前细软的髮丝也跟著轻轻一颤。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