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在反覆的穿针引线、打结剪线中飞快流逝。
示范过后，带教老师宣布进入分组练习时间。
教室里顿时散开成几个小团体开始练习。
途中，不少女生打著请教陈莽的由头靠近他。
鶯声燕语间，带著香味的身体有意无意地往他身上蹭。
令陈莽感到意外的是，何秋智这个不怎么熟的组长，居然会帮他支开其他的女生。
她总会在別人即將贴上来的时候，精准出现在两人之间，打断施法。
“这个简单，我来帮你看看……”
陈莽看著何秋智略显生硬地解围，心里既意外又有点好笑。
“演技……有待提高啊。”陈莽暗自评价。
但这份笨拙的“解围”，倒让他觉得比那些刻意的靠近更让人舒服些。
下课铃终於响起。
眾人纷纷脱下手套，收拾物品。
何秋智作为组长，快步走到教室门边，“哗啦”一声拉开了门。
几乎是同时，对面第一组教室的门也被推开。
陈莽下意识地抬眼望去——
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楚瑜。
她正侧头和同学说著什么，似有所感地转过头来，清澈的眼眸瞬间捕捉到陈莽的身影。
她唇角扬起明媚的弧度，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还轻轻挥了挥手。
阳光斜斜穿过走廊窗户，洒在她身上那件同样素净的白大褂上。
很奇怪。
明明是一样的款式，一样的顏色，穿在其他人身上只是件白大褂，套在她身上，却硬是穿出了一种乾净又灵动的气质。
在平日里那份甜美上，添了一些圣洁的意味。
陈莽刚抬手想回应，却见何秋智已亲昵地挽住了楚瑜手臂。
何秋智凑近楚瑜耳边低语几句，引得楚瑜笑著轻捶了她一下。
两人走近，楚瑜眉眼弯弯：
“陈莽，听说你又大出风头了？”
“嗯？就…按要求隨便操作了一下。”
“哼，秋智都告诉我了，”楚瑜佯装不满，“过分谦虚可就是骄傲哦。”
何秋智適时插话：“小鱼，你期中复习得怎样了？”
“还行，大体过完一遍了。”楚瑜答得自然。
“等等，”陈莽一愣，最近备赛疏於学业，顿感压力，“不是还有几章没讲吗？你这就…过完一遍了？”
“傻呀你！”何秋智立刻抢道，带著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人家小鱼就不能自己预习？这叫主观能动性！懂不懂？”
陈莽哑然。
行吧。
在卷王云集的医学路上，自己果然还是个弟弟。
三个人聊得热火朝天，浑然不觉身后有一个脸色阴沉的男人。
周立本想快步离开这刺眼的画面，却因一时恍惚，硬生生错过了最佳时机。
等回过神来，已被迫“尾隨”在这三人组后面。
要是搁以前，他周立哪受过这种憋屈？
他必定会昂首上前，谈笑风生，將所有人的目光牢牢吸引在自己身上！
那个站在楚瑜身边的位置——本该是他的！
但他在刚刚的实操课上被陈莽狠狠地打了一波脸，此刻心理上就弱了三分。
甚至不敢上前，只敢保持著一段距离默默尾隨。
眼看三人进了电梯，门即將合拢，周立才如梦初醒般一个箭步衝上前，硬生生挤了进去。
“啊？原来你在后面啊，怎么不吭声？差点夹到你的手。”陈莽把手从“>i<”上挪开，疑惑道。
死陈莽，故意的吧！
但当著两个女生的面，周立心里咆哮，面上却只能扯出个僵硬的笑容，故作洒脱：“没啥事，走吧。”
他目光扫过电梯按键——只有一楼亮著。
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闪过眼底，他飞快抬手，“啪”地按亮了八楼的按钮！
“咦？”何秋智瞥见亮起的楼层，挑眉问道，“学委，你这是……要去八楼教室自习？”
“哎呀！这都被你发现了！”周立立刻换上夸张的“惊讶”表情，语气带著刻意的疲惫和羡慕。
“真羡慕你们啊，都不用额外『加班』学习，基础就是扎实……”
何秋智看著他又滔滔不绝上了，心说刚刚就不该问他。
显得你！
就在电梯门即將关上的时候，有人从门外按了电梯，门又被打开了。
门外是陈莽第二组的带教老师张威，和一个没见过的女老师。
“杨老师好！”楚瑜连忙对著女老师问好。
陈莽这才意识到，对方应该是第一组的带教老师。
杨老师在眾人身上扫视一圈，最终落在周立身上：“哟，这不是学习委员吗？”
她对周立有些印象，毕竟周立作为学习委员没少往科教科跑。
“这个点都该吃晚饭了，还这么好学啊，不愧是学委。”
“老师谬讚了。”周立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两位老师閒聊起来，话题自然转到学生身上。
“现在这些孩子，比我们当年可认真多了。”杨老师感慨。
张威深以为然，下巴朝陈莽一努：“这小子在我组里，第一次缝合，手又稳又快，根本不像个生瓜蛋子。”
“真的？”杨老师挑眉，深知这位同僚的严苛。
难得有学生能得他一句夸，这含金量足足的。
“没有没有！”陈莽反应极快，熟练地把高帽子往別人头上扣，“全靠张老师和学委示范得好！特別是学委周立……”
陈莽对周立一顿吹捧，都给周立哄成胚胎了。
“……总之，学委各方面都比我优秀多了！”陈莽最后总结性地又给周立补了一记真诚（至少表面如此）的彩虹屁。
周立被这连环衣炮弹轰得有点晕乎，脸上那点惯常的矜持都快绷不住了。
他耳根微红，心底那点对陈莽的芥蒂都消散了不少：
陈莽这小子，虽然莽撞了点，但眼光还挺准，说话也中听……
好像也没想像中那么装模作样？
“叮——”
电梯抵达八楼。
周立心情轻快，嬉笑著挥手：“老师我到了，先撤了！”
身影消失在门外。
电梯门合拢，继续下行。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杨老师、张威、陈莽、楚瑜和何秋智。
杨老师打量著身姿挺拔、笑容爽朗的陈莽，越看越满意。
她可是科室里有名的“热心红娘”，雷达瞬间启动：
“小伙子，外形条件这么好，性格也谦虚，有没有女朋友啊？”
她笑眯眯地，带著长辈特有的热忱。
“要不要老师帮你留意介绍一个？我们医院好姑娘可多了！”
……